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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 乱了 全乱了

  文/裴伟

    叫得正式了生分,叫得随意了轻佻,直呼其名生硬,玩儿个昵称——哎,你和人套瓷,居心何在!

    前几日家里搞个小装修,商家的小姑娘来量尺寸。等她量完出去,我发现有件事忘告诉她了,急匆匆追了出去,幸好还没走远。叫住她吧!可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叫什么才好。

    —— 小姐?人家会不会答应先不说,对自己的道德形象也有损啊。

    ——小妞?万一路人把我当恶少打了呢?

    ——小姑娘?虽然符合事实,然而我没有满头华发,不具备这个资格。

    —— 小同志?这样叫倒是很亲切,如果我是大领导的话……

    眼看着她越走越远,我牙一咬,心一横,一个八步赶蝉,再一个移形换影,腾挪间转到她面前,“喂……”

    没创意,真没创意。没办法,真没办法。称呼的尴尬在今时今日显得无比突出。

    遥想礼仪倡明的古代,长幼有序,尊卑有节,男女有别,称呼什么自有规矩,万万不可马虎。即使到了近代,虽然西风东渐,称呼的名堂多了些,但规矩还有,说的听的,心里都有谱。建国后,新时代,新气象,散发着旧时代气息的称呼都被扫进了垃圾堆,一声“同志”男女通用,包打天下。

    难就难在现如今!旧的称呼谁都瞧不上,新的规则尚未建立。一种时尚、高雅的称呼转瞬间就因人们所赋予的新意而变得面目全非一塌糊涂。例如“美女”,原本的赞美,成了朋友间的戏谑,又成了张三李四阿猫阿狗的普通称谓,叫个美女,99%的女人都回头。有意思吗?

    难还难在非正式!正式的场合相对还好说点,什么女士小姐,仍然是得体的称呼。可在普通的社交中,比如说单位吧!叫得正式了生分,叫得随意了轻佻,直呼其名生硬,玩儿个昵称——哎,你和人套瓷,居心何在!

    我所供职的单位,女同志较多,我可费了思量,想来想去,想出一主意,叫名而省略姓,简约而不简单,亲切而不亲近。

    可人家名字只有两个字呢?就说那天吧,我正如此称呼一人,“红……”,恰好有外人在场,抬头一看,只见他一脸不解,外带着三分不怀好意往歪里想的坏笑。我忙解释:“这个……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所有人我都是这么叫的,不,只有她我这么叫,不,我这么叫她也这么叫别人,这么叫好听……”

    乱了!

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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