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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海燕:我的那件红上衣

上大学时,每逢星期六的早晨,趁别的姐妹还在睡梦里,我便悄悄地穿好衣服,洗刷完毕,开始周六家教的一天。在她们的眼里我总是早出晚归,身上总是穿着那件褪了色的红上衣。为了凑齐学费,我同时做了四份家教的工作,从一个学生的家到另一个学生的家,常常需要几十里的路程。

   上大学时,每逢星期六的早晨,趁别的姐妹还在睡梦里,我便悄悄地穿好衣服,洗刷完毕,开始周六家教的一天。在她们的眼里我总是早出晚归,身上总是穿着那件褪了色的红上衣。为了凑齐学费,我同时做了四份家教的工作,从一个学生的家到另一个学生的家,常常需要几十里的路程。周六上午的家教,八点必须赶到学生的家里,路上还有40分钟的路程,所以必须早早起床,像其他同学那样,美美地睡个周末懒觉是我一直藏在心中的梦想。

父母在农村的土地被征用了,每月的补贴根本无法支撑全家的生活费用,只好远走他乡去做工。深知他们挣钱不易,而且还要养活年迈的爷爷奶奶,他们的钱挣得一点也不比我容易,所以,自从上大学起,我从来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有国家的助学贷款,还有做家教的收入,能够让我在这繁华喧嚣的城市里上大学,有时我感觉自己很幸福。然而令别人不解的是我的穿着,冬天一套,夏天一套,从来没有别的花样,特别是身上这件几乎破旧的红上衣,是从五一一直穿到十月一,有的同学笑我是提前五个月喜迎国庆。对于同学们的说笑我总是微微低下头,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却隐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辛酸,为了能填饱肚子,面对五颜六色的衣服,只能有望梅止渴份。我总是当别人都睡觉后,脱下它,洗干净,第二天再穿上。天气潮湿的时候,衣服干不了,我只能早起穿上,靠体温把它暖干。每当我暗自羡慕别人的漂亮衣服时,母亲的叮嘱声便在我耳边响起:“娃,咱不跟人家比吃穿,咱跟他们比学习”。一个文盲母亲简单而质朴的话语,总能激励着我克服种种困难,从胜利走向胜利。当时,我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重点高中,结束了本乡的初中生考不上高中的历史,母亲为此奖励了我这件红上衣。靠着母亲叮嘱的话语,穿着母亲做的红上衣,我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名牌大学,来到了这个陌生而美丽的城市,为了完成学业,我没有时间去欣赏城市的风光,当别人尽情享受城市的生活时,我拼命挣钱维持生活,维持学业。

“黑夜给与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着光明”,“自古英才多磨难,名优嘉奖半臭球”,“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在我的床头看见的是大大小小的纸条,上面写满了我的座右铭。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我的座右铭随时更换,而且很多,不单单一两条。在我的求学生涯中时刻充满着来自生活的压力,我会通过不同的座右铭来激励自己,把它贴在床头,时刻提醒自己需要不断地努力。当我看到别人,吃着零食,喝着饮料,听着MP3,而我却为打壶开水而精打细算时,偶尔心理抱怨命运的不公,但这种想法会很快消失,“苦不苦,比比长征两万五”的名言、母亲的话语都会在我的耳边盘旋。母亲奖励的红上衣,更会鼓励着我克服眼前的困难。眼前这些困难与小学时的环境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记得儿时的我,开始上学时,露天的教室里没有课桌,学生都是自己垒砖摞。四个红砖落在一起就是我的课桌,两个红砖摞在一起就是我的凳子,就这样读完了小学一年级。到了二年级,垒的桌子高了一些,也大了一点,可以放开书本和写字本了,条件好的学生还会带来一块木板放在砖摞的上面,看起来真的像个课桌了。小学的老师也都是全才,语文,数学,体育,音乐,美术都是一个老师来讲授。在我的心目中那是我真正的老师,除了音乐,样样学的精通,直至高考,数、理、化都几乎全部满分的成绩都归功于我那可亲可爱的老师给了我最初的启蒙。可惜好景不长,当我读到三年级,学校让村干部给卖掉了。父亲通过亲戚在别的村上给我找了个学校,我从此开始了独立生活。本村的其他孩子都不上了,我只好自己去外村上学,冬天冷了,还要上夜校,我自己实在不敢走两三华里的夜路回家,只好住校。学校给外村的十几个孩子办起了食堂,负责把学生自己带来的干粮加热,宿舍是三间大草房,大家都挤在一起,夜晚,窗户上塑料布被风吹得哗啦哗啦作响,心里就特别害怕,至今,每遇到大风,我心里就很害怕。


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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