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非说起黑人，大家更多想到的是懒惰和暴力，在约翰内斯堡市区内的几个黑人区，索维托、亚历山大，似乎成了落后、愚昧、偷窃的代名词。难道黑人区真的是“恶人谷”吗？
我们的司机尼古拉斯，是位勤劳而又热情的祖鲁人，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尼克。平时载我们出去采访、购物，我都会送他一些小礼物，或者给他一些零钱。尼克对我很有好感，当我提出到他在黑人区的家转转时，尼克一口答应。
两个老婆
43岁的尼克1989年从位于德班附近的老家来到约翰内斯堡，先学车再开车，不知不觉过了21年。21年中，尼克成了两个家，成了六个孩子的父亲。
尼克有两个老婆，尽管叫年轻那位“女朋友”，但尼克承认实际上也是妻子，“我们有一个孩子，已经五岁，不过还没办结婚手续。”
按照南非的法律，男人可以一夫多妻。“只要你能养得起，控制得住。”尼克举起手，握了一下拳头说，“哪怕娶三十个老婆都行。”他举了个大家都知道的例子，“祖马（南非现总统）不就有好几个妻子吗？”尼克说，他的父亲，他的爷爷，都有三个妻子，“我超不过他们，两个就行了。”
尼克的家在亚历山大区，“女朋友”的家在另一个著名的黑人区腾比萨区。朝鲜队的驻地就在附近，我曾经去过那里，横流的污水、尘土飞扬的马路、乱七八糟的垃圾和板房，环境确实不太好。
两个家不在一个地方，尼克又不能一分为二，只有隔天换一个地方。
尼克带我去的是他在亚历山大区的家，我们出发时，尼克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大意是有客人要来，收拾一下。二十分钟后，我们拐下了公路，一栋小楼，一个小院，院里一株大树，一群小孩在追着玩。尼克说：“到了。”
院里停了好几辆小轿车，从外观来看，年代有些久远。“这些都是你的车？”尼克不好意思地笑笑，指着一辆老本田：“NO，NO，就那一辆。”
一群孩子
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下，我走进了尼克的家。屋子不大，约有20平方米，里面摆了两张大床，两大一小三个沙发，还有冰箱、台式电脑、电视、电风扇、微波炉、烤箱、两个衣柜、茶几、锅碗瓢盆，几个呜呜兹啦和一面小国旗。尼克的妻子抱着不满一岁的孩子，正在看朝鲜与葡萄牙的比赛。
尼克坐在沙发上，儿女们围在他的身旁。他指着几个小孩说：“他，他，她，她，是我的孩子，其他都是邻居家的。”尼克对我说，他认为儿女要多一点，否则女儿出嫁后，自己会很孤单。
说话的时候，尼克14岁的大儿子轻声说“Five”。原来，葡萄牙5比0领先朝鲜了。大儿子腼腆地说，他喜欢足球，还是校队的一员。14岁的孩子有着与他年龄不匹配的成熟。这里的孩子很幸福，小学和中学都是下午2点多放学，然后就可以回家玩了。
我答应了孩子们，要给他们买糖，尼克一点也不客气，开车就拉着我们出发直奔超市。孩子们听说有糖吃，呼啦啦兴高采烈地上了车。看座位紧张，尼克把面包车后备厢门打开，六七个孩子们熟练地爬了进去。
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下，我们浩浩荡荡地开进商场直奔超市，拿了几袋不同口味的棒棒糖。几个孩子又看中了带甜味的汽水，看大人同意，于是一人拿了一瓶，又有几个孩子抱着大面包、酸奶、糖，高高兴兴地去结账。钱不多，147兰特，出来超市，一人衔一个棒棒糖，尼克抱着的邻居小孩也分了一个，吃的满手满脸都是糖。
时间过得很快，尼克送我回驻地路上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要是留下来，也能有两个家。
■南非黑人的消费观
花明天
可能挣到的钱
“中国人花的永远是昨天挣到的钱；南非人花的是明天他们可能挣到的钱。”刚到南非，一位在这里生活多年的华人就这样形容过南非人的生活观念。
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渐渐明白，在南非、特别是当地的黑人，绝大部分是不会有存款或储蓄概念的。他们最看重的就是眼下的快乐，有点类似于中国那句古话：“今朝有酒今朝醉。”
走在南非的街头，你经常会看到黑人开着豪华的跑车或是房车招摇过市，超大音量的音乐从车中传出。据说，南非黑人拥有好车的数量已经超过南非的白人，这倒不见得是他们多么有钱，而是“敢花”。在他们的思想观念中，没有什么“为明天着想”，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够买得起的就一定要买。
我认识的黑人司机皮特住在约翰内斯堡的黑人区，穿着有些破烂的他住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里，但旁边的车库里却停着一辆豪华的美系轿车。等到渐渐熟悉以后，他告诉我，他还没有结婚，车是自己的。问起他的收入，也不过每月三四千兰特。而在中国每月挣到三四千块人民币的小伙子是很难下决心去买一部好车的，为了一时之快而降低自己未来很多年的生活质量，在我们的观念中实在有些不划算。
本报特派约堡记者 郭雍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