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本山什么好呢

　　□　逄春阶
　　央视“春晚”过后,赵本山的小品总要整出个流行语来。比如“太有才了”、“不差钱”等等,这些都无伤大雅,不乏幽默。今年大家预测,“此处删去多少字”,可能也要成为流行语,但我个人觉得,这样的句式流行,有点别扭。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大学上古典文学课,老师讲《金瓶梅》(我们没看到书),讲到西门庆、潘金莲一对浪荡男女那点事儿,往往说,“下删多少字”。后来出版了所谓的洁本,那也不卖,好像是给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和研究专家看的,在书中,可以经常看到“下删多少字”的标注。而1992年,贾平凹的《废都》出版,在书中,写到庄之蝶与某女之事时,就来个“□□□□□□(作者删去一百一十二字)”等字样,有人说,贾平凹是在炒卖点,先出删节本,将来把□□□□补上,出个全本,更畅销,以满足读者的窥私欲望。
　　《金瓶梅》、《废都》删去的多是少儿不宜的东西。而今年的“春晚”,赵本山竟然把“此处删去多少字”整火了。小品《同桌的你》,相互爱慕的男女同学回忆过去经历,台词是:“路过一片小树林,此处略去27个字”“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就我们两个人,路过一片苞米地的时候,此处略去78个字”,然后是赵本山揪住删去的字不放,用暧昧的表述,推进小品情节。最后他说:“我也给女同学写信,我就写个名,此处略去一万字,让她想吧。”
　　应该说,本山的《相亲》《卖拐》《卖车》等小品,还有点内涵,反映低层生活,针砭时弊等等,到了《同桌的你》就找不着北了,主题不知要表达什么。就想搞点笑吧,又没啥趣味。不是不可以表现复杂的人性和情感,问题是你怎么表现,我感觉,无论怎么表现,必须有个底线,那就是从情节,到台词,都必须是美的,而你围绕那点半黄不黄的故事颠来倒去,有什么劲呢?《同桌的你》本是一首很有诗意的歌曲,现在让赵本山的小品这样一搅和,那点美被稀释了。除了缺乏美感,还有就是缺乏力度,因为没有切入生活的深处,太表层化。　　
　　著名作家王蒙曾经说过,“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欲知人间事,更下一层楼。”我理解,更上一层楼,是思想和境界,有思想才有高度；更下一层楼,是生活和情感,要与老百姓对话,了解老百姓的所思所想,才有生活有情感,然后才有深度。赵本山呢,现在成神了,徒弟供着,观众捧着,吊在半空,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原来他是跟宋丹丹、范伟等合作,搭档无论是演技还是经验,都是相当的,在一个重量级上表演,能碰出意外光泽。而徒弟呢,功夫肯定要差些,就说《同桌的你》中那个女同学扮演者李林吧,她在舞台上就是个木头人,没有一点让人惊喜之处,如果是宋丹丹,那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彩呢?可李林是老赵的徒弟啊,“春晚”成了本山训练徒弟的战场了。当成训练场也没啥,关键是,别往庸俗里走,往无趣、无聊里走,如果那样,那就快走到头了。
　　该说本山什么好呢?不看可惜,看了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