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真
朋友约我到宁阳县的葛石乡去。我一脸迷惑:葛石是镇啊,说错了吧?忽地想起:对咧,葛石是中国林业部命名的“大枣之乡”哩! 临近乡境,蓦地记起唐朝诗人宋之问的名言:“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经受了“岭南音书断,经冬复历春”的漂泊生活磨难,我很理解他临近家门时的那种心情。而今到了枣乡,我没有“怯”意,见人也敢高声问,只觉情很真。葛石的枣栽了多少年了?恐怕考证的不很准,反正一千多年总有了吧。
朋友约我到宁阳县的葛石乡去。我一脸迷惑:葛石是镇啊,说错了吧?忽地想起:对咧,葛石是中国林业部命名的“大枣之乡”哩!
临近乡境,蓦地记起唐朝诗人宋之问的名言:“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经受了“岭南音书断,经冬复历春”的漂泊生活磨难,我很理解他临近家门时的那种心情。而今到了枣乡,我没有“怯”意,见人也敢高声问,只觉情很真。葛石的枣栽了多少年了?恐怕考证的不很准,反正一千多年总有了吧。小时候俺家里有棵枣树,每年不等什么“七月十五枣红鼻儿”,我就抢先下了手。呼啦一杆子打去,那枣嘁哩啪啦就落一地,咔嘭咔嘭一吃,就觉这世上的枣啊,再没俺家的甜了。树上结的枣啊,也肯定没有俺家树上结的多了。及至走进葛石枣乡,一见那漫山遍野的枣树,哇,真令人羞愧呀!
曾记得有位老师讲课时说:“鲁迅先生撰文曰,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树,其中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同学们,这可是千古绝句啊!”于是有个学生就在作文中写道:“我有两个姐姐,其中一个是女的,另一个还是女的”。老师哧啦给打个大红叉:废话!在枣乡,家家户户,那可不是鲁迅先生所写的那样是两棵枣树,那是三棵、四棵,最多的七八十啦棵,田野里,那更是成片成片,多得让人数不过来。登高一望,满眼都是碧绿的枣树,满眼都是珍珠玛瑙般的圆铃枣、长红枣。
去年梨花节时,我曾在《齐鲁晚报》上发表散文《四月梨花香》,赞美了葛石桃花的浪漫,杏花的奔放,梨花的高洁,唯独忘了给枣花写上片语只言。古人倒是夸奖说“牡丹花好空入目,枣花虽小结实成。”纯朴无华的枣花,似乎并不在意我的疏忽,当秋天来临、中华大枣节隆重开幕时,葛石境内,山上路边,房前屋后,那淡淡的枣花,都变成了圆溜溜、红彤彤的中华枣。清朝咸丰年间的诗人吴瀛洲曾有诗曰:“闲云送我夕阳边,驴背寻诗懒着鞭。才转山头身入画,一村红树一村烟。”我疑心这“红树”,说的就是秋天红枣挂满枝头时的情景。
在一片山坡上,我们遇见了60多岁的赵大爷。他家种着几十棵枣树,最小的也有二三十年的树龄了。我望着那树上的枣,真的像珍珠串儿。红的,闪着油光;青的,透着玉艳,耳边仿佛响起那首歌儿:“大红枣儿甜又香,送给咱亲人尝一尝……”没吃,心就醉了。所以当赵大爷递给杆子让我打枣时,我看着这一树枣,啊,不!这是任何高明的画家也画不出的美景啊!竟迟迟不忍下手,恐怕破坏了大自然的杰作。可实在禁不住心中的欲望,便狠狠心挥杆打去,哗——,真的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哦。红彤彤的枣儿,唏哩哗啦落了一地,蹦跳着,欢唱着,仿佛邀我赶快行动吧,我们是葛石枣,中华枣,“枣闻天下”,香透天涯,古时候是贡品,想吃啊,还不大容易哩!
同伴们呼啦一阵围上来,你一颗我一颗,边往嘴里塞着,边往口袋里掖,还不忘连声赞叹:“甜!真的甜啊!”赵大爷笑眯眯地说:“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吃不了,咱可兴兜着走哩!”我光嫌没穿件口袋多的衣服来,只好尽着肚子装,恐怕有负赵大爷的美意。
听赵大爷说,每年枣熟时节,葛石境内的山坡上、大路边,全是缀满圆铃枣的树枝子。大人小孩往往一齐出动,打的打,捡的捡,弄回家来,几乎家家户户晒大枣,空气里飘散着醉人的枣香。最好的干枣,古时候就送给皇宫当贡品,那在全国可是有着鼎鼎大名哩。这几年发展的更快,开发的大枣产品也越来越多,枣酒、枣茶、蜜枣,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喜爱,有的还飘洋过了海,成为外国人眼里的名品哩!有位村民灵机一动,用红彤彤的大枣和金灿灿的玉米摆了一幅硕大的国旗图案,不但吸引了远近各地的游人前来观看,图片还登上了《泰安日报》哩!
走遍葛石,到处弥漫着枣香。虽不是酒,却也让人醉熏熏的。我们是诗的国度,在如此神仙般的境界里,岂能无诗?于是就在枣树下即兴挥笔,曰:“近乡情更真,高声问来人。可知葛石镇,枣红天下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