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何如看戏乐

　　京剧、话剧、舞蹈、木偶戏、皮影戏……十艺节全国专业艺术单项评比展演已接近尾声。有朋友问:这么多演出活动,真正有多少观众会去看?言外之意,我们的戏剧、曲艺等传统艺术形式都已经“没落”了,这么多的展演活动有什么意义?其实,恰恰相反,我们的传统艺术需要慢慢地去品味,它们有着快餐文化永远无法触及的独特韵味。

　　在这么多演出之前,我自己也有疑虑:能不能沉下心来看完整场演出?大多数时候,我这样想,不妨去看看吧,既是采访工作的需要,也是给自己一个学习的机会。实在不行,我可以提前打道回府。

　　然而,大多数时候,事情出乎我的预料。每场演出开始后,我居然很安静地在座位上看得入神,而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也慢慢被带入戏中,情不自禁。

　　今年全国话剧展演,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的《大哥》给我触动最大。这出话剧的剧情并不复杂,讲述了一个上海普通家庭36年间的转变。但是,该剧以四个除夕之夜的生活片段展开,有插队落户、兄弟争房、兄妹反目,给观众以亲身经历的感觉。演员的表演也很到位,特别是几位电视明星的表演很有张力,我不时地被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感动得眼角泛起泪光。

　　说实话,虽然干过多年的文化记者,但我走进剧场看全一部戏的机会却很少。这主要源于以下几个原因,一是现在剧团演出大戏的机会不多；二是媒体上某些专业人士对戏剧的评论让人望而却步,让人感觉戏剧等传统艺术都是很“小众”的东西。

　　在看戏时,我曾经担心自己才疏学浅,看不懂戏剧听不懂交响乐而打瞌睡,这就真的是有碍观瞻了。但是,这次话剧的现场体验,大大消除了我的许多成见,原来戏剧包括话剧就算是“阳春白雪”,也很贴近群众、贴近生活,而进剧场观看的那种气氛,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却是看电影看电视体会不到的,我们真的应当放松心态,学会欣赏传统艺术。

　　在《大哥》之后,我又看了莫言编剧的话剧《我们的荆轲》。实际上,就算是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后,我也只是认为莫言获得了一个比较大的奖而已,但是看完《我们的荆轲》后,我开始重读莫言的小说,从《酒国》开始,到《生死疲劳》、《蛙》……,在充斥着网络文学、青春文学的今天,我需要再次沉下心来,重新审视莫言这一代作家的写作态度。

　　我承认以前的确小瞧了看戏的学问。俗话说,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作为一个观众,如果长期处于“看热闹”的状态,就不会真正欣赏到艺术的精髓。故而,看戏首先要有点准备,适当读点历史、古典小说、古典诗文,有一点关于表演艺术的常识。　　　有两副流传日久的的对联,与读者共勉。一副是“戏场小天地,天地大戏场”,一副是“做戏何如看戏乐,下场更比上场难”。第一副对联揭示了戏场与现实的关系,世上的大话、假话、空话,并不见得比戏中的东西的更加合情合理；第二副对联突出了看戏之“乐”与“难”。观众不仅是戏剧的接受者,更是戏剧的传播者,戏剧价值的体现所在。

　　演出结束后,演员们一一上台谢幕,望着近在咫尺的演员,我再次觉得,戏剧并不遥远,关键在于我们愿不愿意站得更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