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小夏侯尚書教授千餘人”

2013年12月18日 18:41作者:来源:大众网

  王良,字仲子,東漢東海蘭陵(今蒼山)人,王良出生在蘭陵一個普通農家,自幼勤奮好學,刻苦攻讀。先習《小夏侯尚書》(西漢宣帝時夏侯勝通曉《尚書》,稱大夏侯,其從兄之子夏侯建,從勝字,号小夏侯),對儒經書之一的《尚書》下了很大一番苦功。因此,青年時代的王良就成了一名造詣很深、頗有名氣的學者了。

  西漢末年,王莽篡位,兵荒馬亂,民不聊生,他無心仕途,稱病在家不去做官,隐居鄉裏耕讀度日。他雖然生活清貧,卻養成了勤儉樸素的好習慣。當後來時局平定後,他在家鄉辦起了一所學校,教授學生。由于他學問深厚,遠近聞名,又加他教學有方,一時名聲大振,學生雲集,四方學子紛紛前來求學,以“小夏侯尚書教授千餘人”,于是震動了京師。

  公元25年,劉秀建立東漢,稱光武帝,建都洛陽,年号建武。東漢建武二年(26年),大司馬吳漢征召王良,他沒有答應,因他無心做官,便婉言謝絕了朝廷派來下诏書的使者。

  建武五年(29年),正值東漢王朝初建,大局方定,百廢待興,朝廷廣需人才之際,于是朝廷發布诏書,征聘一些有名的“處士”到京城任職。這時被征召的士人中有會稽郡的嚴光、東海蘭陵的王良等人。

  會稽郡的嚴光,原來是光武帝劉秀的同窗。可是蘭陵的王良怎麽會引起朝廷的注意呢?當時朝廷正在廣征天下異能之士,凡是通一經、教授十一人以上者,懂得《逸禮》、《尚書》、《毛詩》、《周官》、《爾雅》、天文、圖谶、曆算、音律、月令、兵法、小學、史篇、醫術、《本草》的,地方官就替他準備好車馬,送到京師裏。當時王良熟讀經書,且對《尚書》有很深的造詣,學生雲集,教授千餘人,名噪一方,被征召就在情理之中了。

  王良雖然無出仕,但朝廷再三派者前來相請,實在無法推辭,才離别了故鄉蘭陵,來到了京師洛陽。朝廷拜王良爲“谏議大夫”,食俸八百石。在任谏議大夫期間,王良忠于職守,一心爲國,勤懇辦事,“數有忠言,以禮進止,朝廷敬之”。後調任沛郡太守,赴任途中行到蕲縣,稱病不赴,官屬皆随就之,王良上書要求辭職還鄉,但又被征召爲太中大夫。

  建武六年(30年),王良代宣秉任大司徒司直,食俸也增至千石。在任期間,雖居官多年,身居高位,但他始終嚴于律己,克己恭儉,謹言慎行,爲政清廉。他住在簡陋的官舍裏,用的是粗糙的家具,使的是陶器瓦罐,連穿的衣服、蓋的鋪的被褥全都是自己家裏織的粗布。他既無府第,又無姬妾奴婢,就連結發妻子也沒有接進京城居住,仍留在家鄉東海蘭陵。

  王良任職期間,京城裏有一同僚好友名叫鮑恢。此人性格耿直,不避強暴,與另一位名叫鮑永的号稱京中“二鮑”,連皇帝都常說:“貴戚且斂手,以避‘二鮑’。”鮑恢先是擔任都官從事,後擔任司徒史之職。有一次司徒史鮑恢因公到東海出差,途經蘭陵,他早知道王良的恭儉和清廉,這次特意到王良家中一探究竟。鮑恢到了蘭陵,來到王良的故鄉。村民們把他引到一農舍前,隻見茅屋低矮,柴扉虛掩,雞鴨啄食,一派農家景象。鮑恢正左顧右盼,欣賞着農家風光,隻見一位農婦,身穿粗布衣裙,背一捆柴火,沿着田間小道而來。農婦近前見來了客人,便熱情地将鮑恢讓到家中。鮑恢通報了姓名,說是王良的同僚好友,出差東海,途經蘭陵,特來看望夫人,想爲您捎封信給王大司徒司直。寒暄過後,鮑恢真想不到他面前的這位農婦竟是王良夫人。王夫人殺雞具黍,款待京師來的客人。鮑恢見其家中十分清貧,敬佩地對她下拜行禮。鮑恢離去時,王夫人以農家特有的忠厚和好客,将鮑恢送出家門,并要他轉告王良:家中平安,不要挂記,薄田數畝,足以供食。鮑恢離開蘭陵的時候,心裏對王良充滿了無限的敬意,并歎息其家中如此簡樸。回到京城,向同僚們說起王良家中的情況,“聞者莫不嘉之”。滿朝文武都贊賞王良的賢德。王良居官恭儉,從政清廉,深得滿朝文武百官的稱贊,但也遭到一些人的冷嘲熱諷,說他這是沽名釣譽,想往上爬。王良對此冷嘲熱諷憂憤無比,做好人實在太難了,加之積勞成疾,身體漸感不支。後以養病爲由,辭官回到久别的故裏——蘭陵。故鄉的山格外青,故鄉水格外甜。清晨,聽雄雞唱曉,見農夫下地;晚間,看故鄉月明,夫人夜織。這是京都所未有的樂趣。他有時卧榻沉思,考慮這些年的宦海生涯,深感仕途的兇險,今是昨非一夕間,不免令人心寒。他想到和他同時被召的會稽嚴光,當劉秀登基當上皇帝後,他并未因是當朝皇帝的老同學而去自投門子,恰恰相反,倒是改名隐居,無意仕途。後來雖然終被從齊國查出,多次征召,把他召到京城洛陽,任以谏議大夫之職,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有人要以“大不敬”的罪名治他的罪,還是皇帝說情:“自古有不賓之士,伯夷、叔齊不食周粟,亦各有志。”後來嚴光歸隐,耕釣于富春山中。他佩服嚴光,這是多麽高尚的情操。

  王良回到故鄉不到一年,朝廷又派使者送來诏書。王良病體還沒有痊愈,有心不應召,又怕得罪朝廷,後果不堪設想,隻好強支病體,辭别家人和蘭陵故土,再次赴京都洛陽任職。當王良走到荥陽時,由于路途勞頓,病體沉重,再也走不動了。他住在一個旅店,不想一住就是多日。在旅中,偶然想到附近有一位朋友,于是就想找這位朋友聊聊。他的這位朋友原是他昔日的一位同僚,因看不慣當時官場的腐敗而隐居鄉裏。當他知道王良進京任職路過此地并要見他時,他拒不相見,并揚言說:“王良也不嫌麻煩!剛回家還不到一年,又風塵仆仆地趕到京城去做官。那腐敗的官場他還沒領教過嗎?那官瘾還沒過夠嗎?我再也不願見到他。”王良聽到朋友的這番話,心裏感到非常慚愧。到此,他不想找那位朋友進行辯解,在旅店又住了數天,便打定主意:待病體稍安,就返回故裏。後來,朝廷又多次征召,要他到京都洛陽赴任。他總是以身體有疾爲由,再三謝絕了。閑暇時,王良瞅着妻子滿頭白發,深情地說:“别人做官,封妻蔭子,富貴榮華,子貴妻榮;我做官,兩袖清風,來去空空,你跟着我可要一輩子受苦了。”王夫人總是淡淡地一笑說:“富貴榮華,過眼雲煙;粗茶淡飯,格外香甜。靠自己雙手所得,享用起來心裏踏實。這有什麽不好?”從此以後,王良再也沒有到外面去做官。他全家住在蘭陵農家低矮的茅屋裏,粗茶淡飯、土布褲褂,勤儉度日,心安理得,好不快活。後來光武帝劉秀到蘭陵來,專門派使者去詢問王良疾苦。此時的王良已老病纏身,久卧病榻,不能言語了。時隔不久,王良便終老于故鄉蘭陵。

  王良的一生,雖身居高官,食俸千石,而恭儉清廉,一塵不染。這除了他熟讀經書,立志報國爲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故鄉蘭陵這塊土壤造就了這位品德高尚的人。故鄉北面的文峰山上也長眠着春秋時期這樣一位偉人——季文子,“相三君而無私積”,這種高尚品格是王良爲官清廉的基礎。其妻亦不慕榮華,不入官府,也是受季文子之妻粗食布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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