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县农村综合产权交易中心,农经局副局长林红昕(左一)手中拿的红色本子是《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转移备案证书》。

　　△王风志在县城开了一家小超市。

10月25日上午11点,在武城县顺河西街一家小超市里,店主王风志4个半月大的女儿在睡觉。这个香甜睡着的小姑娘不知道,在她出生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身份发生了巨大变化:前两个月,她是农民；从8月15日开始,她变成了武城县县城的市民——在县城开了3年多超市后,王风志把他和女儿的户口从武城县李家户镇王家户村迁进了城里。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6岁的王梦琦身上。今年8月1日,她的户口随着爸爸王书勇一起,从武城县郝王庄镇大霍庄村迁到了县城。
户口迁移
完全放开限制
武城县是山东省唯一实施产城融合推进就地城镇化的试点县。2016年6月12日,武城县委办公室、武城县人民政府办公室联合印发《武城县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进城落户转移备案实施办法(试行)》。“这是武城县农民实现就地城镇化的号角,就此拉开了武城农民进城落户的大幕。”武城县委副书记、县长张磊说。
开启这张大幕的,首先是武城县全面放开县域内户口迁移政策限制,畅通农业转移人口来去自由的户籍转移通道。武城县公安局政委张秀军说,不管是不是武城县的农村人口,只要在武城县城镇(包括城区和镇区)具有合法稳定的住所,哪怕是租赁的；或者有合法稳定的职业,本人及其共同居住的配偶、父母和未成年子女,都可以申请在城区或建制镇办理落户手续。
张秀军解释说,农民在武城县城镇务工,工作满6个月,按规定参加社会保险,房子不管是买的还是租的,都可以提出申请,办理落户。在城镇买了房子的,他(她)和符合条件的家人,就可以把户口迁到城镇。在城镇经商、办实业的,有合法稳定经营场所,有营业执照,也可以进城落户。
这个进城落户的门槛如此之低,等于完全放开了农民变为武城县城镇户口的限制。
让全体村民承认
迁出者的权利
武城县规定,对在该县城镇落户的农业转移人口,保留其在原行政村的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这就意味着,农民虽然户口进了城,他原来在村里拥有的宅基地使用权、土地承包权、集体资产收益分配权不变。该县进一步规定,农民进城落户后,这“三权”有合法继承权。这便让“三权”变成了“四权”。
武城县农民要想进城落户,首先要向村里提出申请,填写《武城县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转移备案审批表》。这份审批表必须在本村的公示栏里公示7天。
对于这7天的公示,武城县建委主任朱振东有这样的解释:首先,让全村的人来辨析要迁走户口的村民现在拥有的“三权”是否合法合规；更为重要的是,让留下来的全体村民知晓将要迁走的村民具体拥有的“三权”。这种没有异议前提下的知晓,其实是全体村民对迁离者“三权”的认可。
在农村,全体村民对其中一个成员拥有的权利的认可很重要,这甚至可以说是村民能真正享受到这一权利的重要前提之一——政策规定了,法院判决了,可要是村里绝大多数人都说不,也是件很难办的事儿。
“四权”备案
进城农民无后顾之忧
在武城,农民提出进城落户的申请、公示7天无异议后,上报至乡镇经管站；审查无误后,以政府文件的形式,向武城县农经局提出备案申请。农经局复核无异议后,进行审批备案。经过这一系列的过程之后,进城落户的农民的档案资料由农经局集中管理,一户一档,农民会拿到一个小本本——《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转移备案证书》。
农民进城落户,有很多后顾之忧,其中最为主要的是他们家里的房子和地。刚落户城镇后,他们的房子和地以及可以享受的村集体资产收益分配,因为曾经共同居住、相互认识,原来的村里人一般不会提出啥问题。“我在进村调研时,有些双女户说,他们的女儿嫁到别的地方,多少年过后,他们的外孙辈回到村里,一个人也不认识,谁会认可他们拥有的‘四权’?”张磊说。
备案存档和备案证书会认可。农民进城落户后,虽然要求乡镇和村庄要妥善保管好他们留存的相关档案资料,可在发展的过程中,一些村庄注定会消失、合并,一些乡镇也可能被拆解、重组。在消失、合并、拆解、重组的过程中,保管的进城落户的农民档案资料便有遗失的危险。作为一个建制,县的变化要小得多,有了争议,可以到县里来查备案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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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城县委副书记、县长张磊说,该县在推进农民就地城镇化过程中,绝不搞一丝一毫的强迫命令。“我们要让农民完全自愿,用脚来选择。”
张磊所说的绝不,可以体现在该县具体工作中的两个方面。
一个是“四个决不允许”。该县提出,在推进农民就地城镇化的过程中,决不允许违犯法律法规；决不允许搞强迫命令；决不允许搞形式主义；决不允许弄虚作假。
第二是推动农民就地城镇化,武城县却不把城镇化率作为考核目标。他们考核的,是农民对相关政策的知晓率。通过电话抽访、进村随访等,哪个镇、哪个村的某个农民说不太清楚其中的一项政策,便视为工作不到位。
◎记者手记　让农民用脚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