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腰包总是鼓腾腾的,就像没有人不喜欢自己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一样,但是一旦被人看到了,妒忌的、吐口水的可能会一窝蜂地全上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垄断行业降薪热潮谢幕了,谁也没想到,当初并不高亢的三两声质疑,后来闹得满城风雨,电力行业“率先”大刀阔斧减薪,其它垄断行业也岌岌可危。
再去苦口婆心地探讨垄断行业的薪酬机制已没多大意义,说什么希望电力、煤炭、烟草、通信、石化行业加快市场化改革步伐,至少目前看更似是玩玩嘴上工夫。有人说垄断行业的降薪是“假降”,因为它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内情只它一方知。
《金瓶梅》中的西门庆令人生厌,但他许多时候还是很注重自己“形象”的。有一次西门庆和应伯爵等狐朋狗友在妓院里鬼混,郑爱月要留西门庆过夜,西门庆说:“我居着官,今年考察在即,恐惹是非,只是白日来和你坐坐罢了。”看,身为“警察局副局长”的西门庆是多么的“体面”,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妻妾成群且贪色之至。如今的垄断行业降薪似乎就有这么点味道,迫于舆论的压力,明着是降了,事实上是不是“恐惹是非,只是白日来和你坐坐”,天知道。
但铁打的事实是,垄断行业普通的员工,不少已开始哭哭啼啼,觉得自己委屈了。少一块钱就像割了一块肉,实打实地来,疼是肯定的。说实话,并非所有地方的所有垄断行业人员都是肥得流油,即使是在同一行业甚至同一部门,薪酬差距也有十万八千里之别。
于是,另一个问题就出来了。我们要把这场风潮,定性为低收入的非垄断行业向暴利的垄断行业之间的抗争,还是社会“准弱势群体”向“持续的既得利益者”之间的叫板?
如果是前者,那么垄断行业里的低收入者当了冤大头不说,“西门庆”们的收入并不会受到多大的实质影响;如果说是后者,那么非垄断行业中许多令人汗颜的薪酬差距与权益失衡,或许更应当被纳入到讨伐的范畴中来。
当初社会上关于经济学家的道德问题被炒得火热,但“经济学娱乐化”才是中国的悲哀;当初“富人区、穷人区” 之住房分区风波引发了一浪高过一浪的集体大讨论,但贫富差距问题被“娱乐化”是社会不能承受之轻。如今的垄断行业降薪风波,虽还没有沾染多少娱乐色彩,但是与过往的争论却有着一个的共同点,那便是把微观的问题笼统化了。这样一来,就把一些原来处在同一利益层面的人群当成了“假想敌”,真正值得讨伐的对象却高枕无忧!
变迁年头的中国,争论多由精英挑起,无论是高处的,还是民间的。我们应该为以民本主义为理念的精英牵头搞的社会运动拍手称快,成与不成、影响力大与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代表着权益意识的觉醒与变革,退一步来讲,它至少说明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是充满活力的。可惜的是,所谓的精英到了权贵那里,几乎无一例外地变成了棋子。
有涵养的社会精英治不了“西门庆”,官府也拿他没招。所以一些电力行业的普通职员为降薪叫苦连天,说再降就得去兼职了—所谓兼职,即“离而不辞”,说明还很留恋,即使自己心里面从来都对“西门庆”恨之入骨。
要我说,干脆辞了得了,一了百了,一来当下的商机其实还真不少,就看你有没有决心和勇气;二来,你辞我辞大家辞,如果走得只剩下了一帮“西门庆”,所谓的企业改制不改也得改,所谓的巨额薪酬不降也得降,这也许可以称得上一种“破坏性开采”的社会变革方式吧!(文/东方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