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焦虑找工作,白领焦虑没完没了的加班,农民工焦虑过年回家的火车票——没有一点儿焦虑的人不知道在哪里。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最新完成的一项调查(2134人参与)显示,焦虑已经成为现代人的一种生活常态——34.0%的受访者经常产生焦虑情绪,62.9%的人偶尔焦虑,只有0.8%的人表示从来没有焦虑过。
据报道,相比5年前,有47.8%的人“更焦虑了”,而高学历者、穷人、领导干部和城里人被认为是更易产生焦虑情绪的人群。“你有压力,我有压力,未解决”,香港巴士阿叔叔的名言告诉我们,焦虑,似乎并非“转型期”的内地独有。确实,个人焦虑不分肤色、不分地域,关键的问题,如果每个人的焦虑都指向明确,焦虑原因普遍相似,那么,这就不再是简单的个人焦虑,而是社会焦虑,这也不再是个人心理问题,而是社会问题。
所谓社会焦虑,是指由社会中的不确定因素而在民众中产生的压抑、不满、非理性冲动等紧张心理,这种心理状态如果从量变走向质变,就会形成社会张力,最终以社会冲突或其他方式释放出来。很显然,要舒缓和抚慰社会性焦虑,只依靠个人调节和心理辅导远远不够,而更应该从政治、经济等高度来努力。比如说,“大学生焦虑找工作”,这种“心理紧张”,通过个人的自我安慰或情绪发泄作用就十分有限,最终还得回到社会决策上来。
制度化的渠道才是减弱社会焦虑的首要“安全阀”。武汉大学康均心教授曾撰文指出,社会安全阀机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社会保障机制,即扩大失业、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的覆盖率;上下沟通机制,应建立群众利益表达、意见反映的正常渠道;第三方调停机制,即实现政企分开,减少政府成为冲突对象的可能性;分配调节机制,以此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冲突制度化机制,通过法律手段,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容忍冲突的发生。
无论是对收入差距拉大的焦虑,对法制不健全的焦虑,还是对公共安全和社会快速变迁的焦虑,这些焦虑都有明确的指向,也都具备一定的普遍性。社会焦虑作为民众内心的不安全感,虽然未付诸行动,可是,普遍的、长期的社会焦虑如同大量微不足道的小白蚁,会渐渐破坏社会和民族的凝聚力,损害社会的价值系统和评判机制,甚至吞噬政治系统的合法性和有效性。
对于社会焦虑,我们应该把它当成一个社会问题来解决。在社会冲突理论中,中产阶层一直被看作为最稳定的社会力量,是社会的缓冲带。因此,缓解社会焦虑,应着重培育中间阶层,并引导他们积极参与公共事务,以此来预留社会政策的调整空间,缓解上、下两层的紧张冲突。通过对社会焦虑的认识,我们必须警惕民众的这种普遍挫折感,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以开放的态度、务实的作风和卓有远见勇气来缓解社会性焦虑,避免社会冲突,为时还未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