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2月20日,我国载人航天工程的开创者之一和学术技术带头人王永志,获得2003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消息通过各大媒体公布后,在科技界的反应相对有些平静。因为被誉为“中国实现千年飞天梦想第一人”的王永志院士,以他40多年来在我国战略火箭、地地战术火箭以及运载火箭的研制工作中作出的突出贡献,特别是在载人航天工程中作出的重大贡献,获此殊荣,自然并不意外。 “这是全体航天人的荣誉,我是代表他们来领这个奖。”面对祖国给予科技工作者的最高荣誉,年过七旬、操着浓重东北口音的王永志感谢支持自己的每个人。 “我的家在农村,当时家里很穷,学校离家8里路,有时下雨,我的老师刘汉甲就让我住在他家。后来八路军在昌图县创办昌北中学,免费招收家境贫寒的子弟入学。刘老师赶快通知我,我才上了中学。”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初中3年,王永志只让家里每天为他准备一把高粱米当午饭,其他什么都不要。谁能想到,就是这一把高粱米午饭,竟为中国航天界养育了一位赫赫功臣。 如今,刘汉甲已经92岁了,王永志与这位恩师至今保持着联系。“神五”发射成功时,老人立刻给王永志打电话表示祝贺。 1952年填报高考志愿时,深知“得意弟子”心思的班主任钱永耀毅然鼓励王永志报考清华大学航空飞机设计专业。这次影响王永志一生的重大抉择,师生俩始终都没有忘怀。半个世纪后,随着“神五”的成功发射,王永志的名字在中华大地家喻户晓,当81岁高龄的钱永耀老人兴冲冲抓起电话、师生俩在分手50多年后第一次听到彼此的声音时,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高中时做出的正确选择。 那是怎样激动人心的场面:两位白发老人在不同的城市里握着电话,作老师的为学生取得的辉煌成就道贺,做学生的泪眼潸然,感念着恩师谆谆教导。 1964年6月,王永志第一次走进戈壁滩,执行发射中国自行设计的第一种中近程火箭任务。当时计算火箭的推力时,发现射程不够,大家考虑是不是多加一点推进剂。但王永志却主张从火箭储箱内泄出600公斤燃料,这枚火箭就会命中目标。 有人不客气地说:“本来火箭能量就不够,你还要往外泄?”王永志不甘心,他鼓起勇气走进了钱学森的住房。当时,钱学森还不太熟悉这个“小字辈”,可听完了王永志的意见,钱学森眼睛一亮,高兴地喊道:“这个年轻人的意见对,就按他的办!”果然,火箭泄出一些推进剂后射程变远了,连打3发导弹,发发命中目标。从此,钱学森记住了王永志。中国开始研制第二代导弹的时候,钱学森建议:第二代战略导弹让第二代人挂帅,让王永志担任总设计师。 王永志参与和主持了无数次大型飞行试验。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失败经历的人不多,而王永志就是其中一个。 千年飞天梦想,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说起自己在事业上的成功,王永志没有忘记自己事业上的恩师,那就是我国航天科技的前辈————钱学森。当“神舟”五号成功返回后,王永志当即打电话向恩师钱学森汇报:“你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王永志说:“中国载人航天发展大思路是跨越式发展,虽然跨越是从追赶开始,但中国的载人飞船并没有‘抄袭’其他国家。载人航天是当今世界技术最复杂、难度最大的巨型航天工程,需要许多高新技术的支持和强大的经济实力做保障。它涉及众多高新技术领域,这些领域的高新技术谁也不会卖给你,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发展载人航天,实际上反映了一个国家的整体科学技术水平。” 当提到“神五”成功发射、“神六”是否有要改进的地方时,王永志说:“‘神舟’五号从结果来说那是非常的圆满,这个比预想的好多了。尽管载人第一次成功了,后面还要严上加严细上加细,认真地总结经验教训,好好分析参数,在成功之后找不足,保持将来的成功。我们马上要做的事情,是‘神舟’六号多人多天的飞行实验,我们这次飞行毕竟才一天一个人,我们要进行实验,比如说两个人,我们飞上个4天、5天、6天怎样?” 载人航天对民族精神的巨大激励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但人们最关心的是与自己的生活有没有关系。王永志说:“当年卫星上天时,曾有人怀疑,研制这个在天上唱歌的东西有实际意义吗?但30多年后的今天有谁能说他不需要卫星?从渔船、出租车上的GPS全球定位导航仪到覆盖率超过90%的卫星广播电视,从气象预报、信息网络、教育到餐桌上的‘太空稻米’、‘太空蔬菜’,人们都在享受‘太空文明’的恩惠。这些‘太空文明’,是在不载人的情况下实现的。再聪明的机器,也比不上人的智慧和人的判断力。只要上了天,人类就会有更深入的研究。” 王永志指出,发展载人航天事业有利于推动国民经济的发展。另外,人类为了社会进步和生活,需要不断扩大活动领域。载人航天活动,就是人类扩展活动领域和进一步大规模开发与利用空间资源的重要手段。载人航天工程的实施,也将带动和促进一大批相关产业的发展。 文/吴志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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