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跃进的妻子梁丽茹和董强此时正徜徉在云南的大山大水之间,绝想象不出身后的北京正在发生着什么。他们是乘波音767飞机跟着旅行社从北京飞赴云南来旅游的。出发之前,两人约好,各自从家里出发打车上机场,然后在候机大厅里会合。他们的住处离所任教的学校不远,走在一起,难免被熟人撞见。董强在见到她的一瞬间看得都有点呆了,说:嗳嗳,我说梁老师,这哪像个博导和系主任,整个一个大美女哇!梁丽茹嗔怪他一声说,去,少贫嘴。董强今天的装束,也干净利落,英气逼人。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男人,身体始终发散着一种媚惑。梁丽茹以前假装视而不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又是什么使她接受了他的邀请,大着胆子一同出行? 最初,她跟董强的近距离交往,缘于系里实施应聘上岗时,那时她是教研室副主任,董强是她手下的青年教师。几年后梁丽茹当上了系主任和学术委员,“不务正业”的董强年终考核时又遇到一个坎儿。按规定,十年内职称仍没有晋级的,自动下岗解聘。梁丽茹出于团队建设的考虑,绞尽脑汁,最后发现他的讲义写得蛮有新意,于是就帮他出主意想法出版。按此方法,果然过关,董强保住了职位,评为副教授,得以在教师岗位上苟延残喘下去。 两次难中相帮,董强感激涕零。接触多了,他就能够感觉出她的不幸福。一般的女人,四十出头,会逐渐丰腴,一点点长肉。而梁丽茹却是瘦,憔悴。那种明显的被过度劳累、要强、抑郁、忧心所导致的瘦。 董强从来也没有问过她个人的情况,只听说梁老师的男人是个大老板。董强却看着不像。因为她一直住着学校分的房子,一点儿富裕气息都没有。偶然一次,填工作表时,见到她家庭成员一栏。她的丈夫竟是京城老板圈中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董强不由暗叫一声!他偷偷打问道上一个熟识的哥们,哥们儿反馈说,打探不出来,只知他身边女人从来不断。 董强约略明白了这个要强的女上司过的是什么日子。说是怨妇吧,活寡吧,都不过分。感恩,畏惧,加功利,合起来,却变成了怜悯。由怜悯而体恤,里面逐渐夹杂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暧昧,含混。对于他的好意,梁丽茹一开始是排斥,警惕,渐渐也就过度到松弛。她发现自己已经对他有所依赖。 当又一个学期来临,女儿豆豆面临高考时,梁丽茹觉得身上压力又快到了临界点上。董强献殷勤,想借机会帮她减减压,就提出陪她出去转一圈的建议。 得到梁丽茹的应允,董强不禁喜出望外。所有的联络事情都是董强一手操办的。一个团的十几个人上了飞机后,董强才像做错事似的悄悄告诉她:我把咱俩用夫妻名义登的记。
□ 徐 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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