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烈火不仅摧毁了那座正装修的精品屋,更将我对爱情的幻想涤荡得踪影全无。所幸,我的新居装修工程开工了。繁忙真是一剂疗伤的良药。记不清哪位文友说过的话:“如果想让自己忙一天,那就去开会;如果想让自己忙一个月,那就搞装修;如果想让自己忙一辈子,那就马上结婚。”我尚无忙一辈子的机遇,但这次装修却结结实实忙了两个多月。 我掘地三尺,大兴土木,木工的电锯一拉,我已经没有时间自叹命薄。我自己绘制设计稿,带着工人去市场拉装饰板材,吆喝着搬运工往楼上运水泥沙子。我指手划脚,吆三喝四,一头木屑,晒红了脸,活像个拾破烂的女盲流。我是我自己的奴隶,我要用物质的满足驱散心灵的阴霾。 精神胜利法的确很奏效。 打发走了最后一拨工人,我拉过一把白色休闲椅,坐在宽宽敞敞的阳台上,白云实实在在地就飘在头顶上,像触手可及。看远处海面帆帆点点,眼前花坛里种满了黄黄绿绿的植物,二尺长的银龙鱼在巨无霸水族箱里游得正欢,挂在柱上的一对珍珠鸟在那里卿卿我我,女儿在她的日式卧室里写作业,我觉得我简直是躲在天上做神仙。人生如此,足矣,我不免沾沾自喜,便叫它云居。 我的一帮死党同学走马灯一样地来云居参观,眼看不过瘾,还要动手,于是阳台上就经常炭烟缈缈,烤肉的香味让他们拉不动腿。在大帮兴高采烈的食客里,小丁如鲠在喉,沉默得一言不发。 小丁当年是班里有名的阳光男孩,诙谐且帅,大帮女孩暗恋他,其中有我。 小丁一点儿也不笑。他只是喝酒,数陈自己一年之间跳了多少次槽,苦于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妻女住岳母家,自己住父母家,每星期去看看孩子,这和离了婚有什么区别,只有乏、乏、乏,真是看不到光明。 我说,相信自己,只要想干,就一定努力去干。何况咱有这么多同学,谁不可以帮忙。 “来,喝一个吧。王颖要是和你这样就好了。”小丁说着,自己先将酒一饮而尽,而我怎么也喝不下去。 我说:“多和王颖沟通沟通,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你有孩子啦,她要靠你们来给她遮风挡雨,大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缝,那就想办法修补,把孩子的亲情当粘合剂,尽量地补。” “你现在呢?不也挺好。你是闯出来了。”小丁还是挺不理解我的语重心长。 “小丁和他太太分手了没有?”无缺显然挺感兴趣。 “当然没有。” “你为什么不乘隙而入?当年那么迷恋人家,现在机会来了,还不抓紧?”无缺又在试探我,他像扫雷一样要扫除所有的隐患。 “他是别人的丈夫,我不碰!”我坚决地说。 □ 南 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