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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吃了饭正洗碗，电话响了。我把滴着水的两只手在
围裙上抹了几下，就捏起话筒。是无缺。刚想说话，妮妮不知什么时
候从屋里溜出来，“哼哼叽叽”地粘在我身上，一个不注意“扑”地
把电话摁上了。我生气了：
　　“你干什么？”
　　“你老打电话，你就不管我？”妮妮狡黠地盯着我，嘴里还嘀嘀
咕咕：“哼！这是我的妈妈。”她把“我”字说得很重。我和她的芭
比娃娃一样，属于她的私人财产。
　　晚上，把她伺侯进被窝里，妮妮不肯睡，突然间很悲伤地问：
　　“妈妈，如果有了新爸爸，你是不是就不亲我了？”
　　“哪里的事，一个人亲你，变成两个人亲你，不是更亲你啦。”
我转着脑筋回答她。
　　“妈妈，如果你再有了小弟弟，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都是妈妈的孩子，怎么会不要你了？”
　　“那么新爸爸如果有了他的小宝宝，是不是就不亲我了？”
　　我心里一愣，这不该是个7岁小孩的心事，我一下子重视起来，
我不能给她压力。
　　星期六下午，无缺很早就来了。来之前，还紧张地来了个电话，
问是不是摆下了鸿门宴，有我一大帮父母亲戚参观他。我笑话他，就
他那二两肉，包不出一锅包子，除了我，谁还愿看？无缺“哧哧”地
笑。
　　门铃一响，妮妮拉开了门缝冲他伸舌头扮鬼脸，我正收拾厨房，
就冲无缺说：“你给她检查作业吧，给她听写。”我心里奇怪，我支
使他支使得那么心安理得。这是怎么啦？
　　地还没擦完，就听妮妮“吱”地一声大叫起来，打雷一样地叫唤
“妈妈”！我跑过去一看，一支铅笔＂唰＂地一声，像个暗器一样射
向无缺，无缺躲闪不及，正打在眼镜上，一个趔趄，跌坐到床上。
　　“哇！——他要给我撕本子。”妮妮哭得大雨滂沱，赖赖地边哭
边说。
　　无缺在那里尴尬得扎煞着两只手，不知往哪放。我抄起作业本一
看，就呵斥妮妮：
　　“你看你写这么脏，就是我也得给你撕了重写。”
　　“哼！我要告老师，老师说不让撕作业本。”妮妮一肚子理由。
　　无缺反而“嘿”地一声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妮妮好奇地说：
　　“小孩子真有意思。”
　　我说我得准备晚饭了，写完了作业，你们就玩吧。
　　只一会，屋里就传出嗨嗨的打斗声。“咕咚咕咚”，那是妮妮在
跑；“哈哈哈”，是无缺在笑。一种温馨的感觉弥漫整个房间，我突
然间感到，云居有了人气，连空气闻起来都是香喷喷的，深深吸一口
气，锅里炖的排骨开了，飘着爱情的味道。外面刮着冷风，我心里却
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