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个坏东西（上）
　　一天深夜，某报“真情诉说”栏目编辑可可，接到一个自称李芸
的女人打来的电话，她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知道了
她的过去后提出要跟她分手，她抽泣着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爱一
个男人，原来我从没有真正爱过，我对男人只有厌恶和憎恨，可是这
一次我是真的……”
　　可可说她第一眼见到李芸时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她很美，有点像
混血儿，如果不是那双带着一圈黑晕的眼睛，可可很难相信她就是通
电话的那个痛苦绝望的女人。
　　下面是可可整理的谈话录音：
　　我出身在一座依山傍水的城市，父亲是一名公务员，母亲是一名
小学教师，从我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就一直在争吵。有时两人争吵后，
父亲会一连好几天不回家。
　　小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吵架，后来慢慢懂点事了，隐隐
约约地觉得好像是为了什么女人，每次，母亲都伤心欲绝地寻死觅活，
她吞过安眠药，割过手腕，每次都被抢救过来。
　　有段日子，母亲住院，我一直住在奶奶家。一天中午，由于下午
有美术课，我在奶奶家吃完饭后便急匆匆回家拿放在家里的美术书和
画笔。
　　我身上有家里的钥匙，上楼后发现门没锁上，以为是父亲走时忘
了。进了客厅我放下书包，听到父母房间里好像有人在说话，我走过
去轻轻推开门，我看到了令人不堪的一幕：一个陌生女人赤身裸体地
躺在我父亲的怀里。那女人一边发出尖叫，一边慌乱地拉上被子盖住
了身子。父亲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我捂着脸一口气跑出了家。突然间，我明白了他们为什么经常吵
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一次次地要自杀。我蹲在路边哭了，哭得很伤
心，为可怜的母亲，也为不幸的自己。
　　那天下午我没去上学，那是我第一次逃学。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和父亲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我很少喊“
爸爸”，更不像以前那样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我无法原谅父亲对母亲
的背叛和欺骗。看着母亲被痛苦和伤心折磨得日益憔悴的脸，我对她
说：“妈，你跟他离婚吧。”可是母亲为了我仍然含垢忍辱地维持着
已经死亡的婚姻。
　　在我13岁那年，那个一直在风雨中飘摇的家终于还是解体了。在
法庭调解下，父亲答应每个月给我付200元生活费。
　　与母亲离婚不久，父亲便与一个女人结了婚。在我上初三的那年，
他与那个女人又离了婚，他说离婚时那个女人将他的存款都拿走了，
他没生活费给我，往后更没有。记得那天，没有拿到钱的我是一路哭
着回家的，心里除了仇恨还是仇恨，我恨他的不负责任，恨他给了我
一个破碎的家，恨他给了我一个不幸的童年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