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弘在沙发前踱着步,对于华北说:“……老于,汤教授的这 个材料我看了,你老兄批的意见我也仔细考虑了!你说得不错,对伟 业国际,我们恐怕要重新审视!在此之前,安邦同志和我谈了,要加 大监控力度,还做了些具体布置,省国资委已于前几天向伟业国际所 属企业派驻了五名精通业务的专职监事人员,孙鲁生这个监事会主席 马上也要到位了!哦,还有一点也定了:不能给白原崴51%的绝对控 股权,白原崴目前的控股权是43%,没完成转让的股权不准备转让给 他了!已决定转让给省投资公司,白原崴闹出轨了,我们就联合这部 分股权予以制约!” 于华北又说起了钱惠人的事,“一弘,对钱惠人同志的调查情况, 我得正式汇报一下:经过我们省委调查组3个多月的认真调查,钱惠 人在经济上还真没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我最初的判断是错误的,这 个账我得认了。这个调查材料,请你看一下,如果没意见,我准备出 面和钱惠人同志谈一次,老钱现在对我的情绪已经比较大了,不能再 拖了!” 裴一弘接过材料根本没看,随手丢在桌上,“老于啊,老钱当真 没问题?” 于华北一脸的狐疑不解,“怎么,一弘同志,你还认为老钱有问 题吗?” 裴一弘这才交底道:“老于,你放心好了,错不了!钱惠人可能 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敢说,安邦同志还在 让孙鲁生和王汝成查着!”赵安邦正胡思乱想着,秘书一处林处长敲 门进来了,悄声请示说:“赵省长,伟业国际白总已按您的要求,从 宁川紧急赶过来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见呢?” 赵安邦这才想起,自己约好和白原崴谈话的,便道:“请白总过 来吧!” 白原崴笑道:“赵省长,看你说的!这不是炒,是资本运作!我 不触动要约收购,股价就做不上去,未来20亿至30亿元的可转债就不 好发!现在情况不错,要约收购的操作结束了,伟业控股的股价已稳 定在9元左右,可以考虑发转债了!” 赵安邦摆了摆手,“白总,我今天找你,就要和你说这事:我和 孙鲁生,还有省国资委的同志们认真研究了一下,做了个内部决定: 伟业国际还没完成转让的那8%的国有股份不能再转让给你们了,也 就是说,不能给你们绝对控股权了!” 自原崴呐呐道:“这……这就是说,你们改变主意了?又要把我 拿下来了?” 赵安邦道:“这个想法倒没有,董事长你照当,不过,你这董事 长的决策权恐怕要受到限制了,你们不是控股股东,就不能像过去那 样兴风作浪了,是不是?” 赵安邦平和地道:“白总,你不要叫!国有资产当然要保值增值, 当然希望得到丰厚回报,这没错!但这要有个原则底线,就是按牌理 出牌,讲规则!要在公平公道的前提下进行市场运作,不能凭藉自身 的强势,对市场和社会进行掠夺嘛!” 白原崴连连摇头,“赵省长,你这想法很好,甚至令我感动,可 事实上做不到!原因很简单,你政府在市场上的角色定位含混不清。 政府既是市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是裁判员,同时又是国有资产的出 资人和管理人,以巨额国家资本参预游戏,哪会有真正的公道和公平 呢!我们看看事实吧:这些年来这么多国有控股的垃圾公司都是怎么 上市的?有多少没经过假包装?这么多年圈走了多少钱?坑骗了多少 股民?不客气地说,中国股市从诞生那天起没多少公道可言!” 赵安邦冷静反驳说:“这是事实,但是,白总,你也不要忘了, 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没有直通车,没有成熟的经验,今天我们面 临的许多问题,是在一步步走向市场经济的探索过程中形成的。正因 为如此,我们才要正视修正这些错误,而不是相反,利用和扩大这些 错误牟取暴利,这既不能持久,也会受到报复!” 白原崴笑了,“只有风险,没有丰厚的回报谁会来陪你玩?赵省 长,咱们谁也别理想主义了,有些事情就得睁只眼闭只眼!坦率地说, 目前市场的参预者几乎都在违规,从地方政府到国有企业,从券商到 上市公司,还有公众基金和各种私募基金,如果认真查一下,都会有 程度不同、性质不同的问题,真的!” 赵安邦盯着白原崴问:“这么说,你这次操作伟业控股也有问题 喽?” 白原崴搓着手,一脸的真诚,“赵省长,这让我咋说呢?这么说 吧,我是想违规,可事实上却没违规:文山转让给我的国有股确实存 在净资产低估的问题嘛!” 赵安邦讥问道:“你是事先故意留下这个漏洞,还是临时抱佛脚 啊?” 白原崴承认说:“赵省长,是临时抱佛脚!主意还是钱市长帮着 出的!” 赵安邦想了想,不动声色地问:“那么,钱市长就没提出点交换 条件?” 白原崴反问道:“钱市长为什么要提条件?文山的利益不就是他 的条件吗?”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竟是孙鲁生,竟是汇报一桩血案—— 钱惠人、崔小柔腐败案的重要知情人李成文在巴黎酒店遇刺,生 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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