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直终于来找刘红了。他看来过得不太好,脸色发青,眼眶深陷, 下巴也尖尖地刺了出来。刘红说你病了吗?李直说睡办公室睡成这个 样子的。 刘红说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没再去找你吗?是常勇都替你揽下来了。 就她?不要提她了,跟她那种人在一起,非短命不可,她也太不 懂事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疯子还是孩子,一不小心,她就能给你捅 个大娄子。 见刘红老不吭声,李直就开口了,他说我回来住吧,我不会跟她 再见面了。刘红脱口而出:那怎么行?!她能够想像那分难堪,也能 够预测这件事含糊的前景,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李直却豁出去了。晚上,不等刘红同意,他就把行李搬回来了。 刘红只看了一眼,就转身跑了出去。她已经好长时间不想那些事了, 现在,他又回来结结实实地提醒她,她真是受不了。 刘红想到了印长河的那套房子,她给他打电话,劈头就说长河, 我没地方住了,我有家难归了。说完竟哭了起来。 印长河叹了一口气,说迟了一步,我那房子已经抵押出去了,我 新上了一个项目,用它作抵押办了贷款。 刘红轻轻地挂了电话,她觉得印长河的声音听起来那样虚假,前 两天他们还在里面狂欢,今天他就抵押出去了,谁信呢? 刘红心里灰灰地在街上胡乱逛着,她不知该去哪里。她突然想起 了常勇,在这样烦乱而伤心的夜里,她能想起的似乎只有她,在她面 前,她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她不用掩饰,不用解释,她开口说出前面 一句,她就能准确接上后面一句。 她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电话刚一接通,她的伤心和委屈全都上 来了,她闭着眼睛和她瞎吵一气:常勇,你为什么不看好你的男人? 你既然拿走了为什么还要给我退回来?你给我出来,把他给我弄走! 你听到没有? 常勇先是在里面狂笑,直到听出刘红的抽泣,才猛地安静下来, 焦急地说喂,喂,你现在哪里?你要干吗? 刘红说我还能在哪里?我在大街上流浪,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见他。 这样吧,那到我这里来吧,别省钱,打车过来,别不好意思。 电话还未挂断,刘红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一辆车。好长时间了,她 又重新找回了那种感觉,想要诉说的冲动。她想,这种感觉来得多么 不合适宜呀,竟然是在她最需要留在家里针锋相对的时候,竟然是在 她过去的情敌面前,她觉得自己简直荒唐至极。可她没办法,她没有 别的地方可去了,要知道,找到一个欢迎你去并且你自己也愿意去的 地方,并不是那么简单和容易。 (完) (明日开始连载《红舞台下的邓小平》,敬请关注。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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