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访过程中不断发现事实真相
个别人的不齿行为也在我的采访过程中不断进入我的采访笔记、采访录音和录像,但出于对其隐私的保护。更是出于“媒体不会为某个人服务”的原则,没有体现在稿子里。但个别人的超额要求,确实为大多数村民所不齿,也对大多数村民不公平。最后想补充一句:如果任何人对我的这种说法有疑问,可以到金沟子村走访求证。
说实话,在得到“平度遭暴力拆迁”的线索之后,在到达平度金沟子村之前,我承认,自己和很多没到现场的网友一样,都是有主观立场的:遭遇拆迁,无非就是相关利益群体为达到自身征地、商业开发的目的,逼迫农民上楼,而在此过程中,农民无疑是弱势群体、无疑是受害者。
但到达金沟子村现场后,我之前预设的主观立场却经历了“动摇、纠结、转变、颠覆”的变化过程。
“动摇”源自上楼村民。“你们是不是被逼迫上楼?”村民答:“怎么会,你听谁说的。都按过手印的。”我接着问:“你们愿意上楼吗?”另一60多岁的村民答:“像我这把年纪的人,拆了旧房子,一下子手里有了四套房子,简直做梦都想不到啊。怎么能不愿意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给近20个村民后,我很失望,因为这和我预设立场差别太大了,于是我开始动摇,但我不愿放弃。找到了拒拆户,让他们来证实我的预设立场和观点。
但采完拒拆户,我开始“纠结”,开始“转变”。在拆迁废墟上,我遇到的第一个拒拆户是刘仁芝。待我报上记者身份后,此人扔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记者?纪**也是记者。你能给我们办成事?你可别骗我们。你要和纪某某似的骗我们,我砍死你。”说实话,当时我很害怕,也很吃惊,但我还是表示理解,因为我打心底认为她是受害者,是弱者。
对刘仁芝的采访虽然不顺利,但她的言语中似乎对村里拆迁补偿标准很不满。这似乎增加了我对预设立场的信心,也开始由原来的“动摇”,变为“纠结”,甚至“转变”回最初的预设观点。于是我继续找拒拆户,在看到其他几家都紧闭大门的情况下,我终于找到了另一户拒拆户,陈俊善,但他对我的来访并不高兴,没说两句话,就转身回到了家中,等我再追着他询问时,他便闭口不答。对此,我不仅生气,还对拒拆户们有些失望,因为我心想:“我是为你们来争取正当利益的,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待见?为什么不说出你们不愿搬迁的苦衷?”但心里想的归心里想的,但我还是从心底里认为这是弱者对自我的一种保护。
“颠覆”再次源自上楼村民。带着“村里的拆迁补偿标准不靠谱”、“陈宝成等拒拆户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等问题,我又回到了金沟子村安置楼小区,让村民帮我回答这些问题。近20个村民的采访结束后,我被彻底颠覆了。因为村民对陈宝成等拒拆户没有丝毫的同情,有的只有埋怨。他们普遍认为这些拒拆户自私,想借着旧城改造的机会“多要点”。
最后,我到了村委。村委会主任陈卫生似乎看出了我带着对拒拆户的同情立场来“质问”他后,将多年积攒的各种材料和证据,一股脑的摆到了我的面前,说:“李记者,你先看看这些材料,如果有什么疑问,我一个一个的给你解答。你放心,不用怕我跑了,我把一天的时间都放这,不走出办公室一步。”
然后我从上楼户、拒拆户和村委得到大多数信息都以《独立调查》的形式向网友们交代了。另外一部分信息则来源于最后最后采访的东阁街道办事处、平度旧城改造相关部门和青岛旧城改造的相关部门。
我在此处想强调的一点就是,我采访的原则就是“先当事人,后涉事的政府部门”,而且这个原则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从未被动摇过。所以,有些人质疑该篇新闻稿是为政府背书,实属对新闻工作者的不了解,也实属对“新闻”精神的践踏。
个别人的不齿行为也在我的采访过程中不断进入我的采访笔记、采访录音和录像,但出于对其隐私的保护。更是出于“媒体不会为某个人服务”的原则,没有体现在稿子里。但个别人的超额要求,确实为大多数村民所不齿,也对大多数村民不公平。最后想补充一句:如果任何人对我的这种说法有疑问,可以到金沟子村走访求证。(李兆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