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阳气转,大地回春,草木先知。对季节的变化,农作的人们是敏感的。关心三农的人,也是敏感的。今年中央的第一号文件《关于促进农民增加收入若干政策的意见》如春风拂面,给农作的人们带来了希望。住在都市水泥砌就的深林中忙碌的人们,对节气的变化是迟钝的。如果没有情人节的骚动,城里的人们可能就更迟钝了。如若调整心境,只有主动自觉地走到自然中去感受和体会。
一日,春阳澹然,春寒稍减。我从窗口看到,一只黄猫在院子花园中寻寻觅觅,过了一会儿,又见邻居家的小女孩也到花园中的地上观察什么。便隔窗问道:“你也不怕冷,在光秃秃的花园里干什么呢?”女孩抬起头来笑着说:“这里可以看到春天了,叔叔你也快来看看吧。”我走出房门去看个究竟。原来女孩和猫儿一起发现——花园地里的草木已经被和煦的春风和融融淡淡的暖阳唤醒了。
我看到:那女孩观察的地上有一片紫红的幼芽从泥土里钻了出来,那是芍药;墙边小树上开始萌发出花蕾了,那是樱桃;好像被火烧焦了的牡丹枝条上面,冒出来了粉艳的芽孢;院子里的铁梗海棠花树更是骨朵满枝。我女儿最喜欢院子里的那株山茶花,每到三月初,她过生日的时候,那颗山茶花就盛开了。那棵山茶花的品种相当不凡,种在我家院子里的时间比女儿的年纪还大,可是它的身材始终不长,树叶也很稀少,开起花来却繁繁茂茂,花朵很大,花型犹如一个一个的狮子头,花的颜色有如李渔《闲情偶寄》中描述的那种“其深也,如朱如火,如猩猩之血,如鹤顶之珠,可谓极浅深浓淡之致,而无一毫遗憾者矣。得此花一二本,可抵群花数十本。”这几年,女儿到外地上学,每年等不到山茶花开寒假就结束了。今年,成都的春天来得早,山茶花提前开了,把女儿乐坏了。
我突然想到,用数码照相机把春天的萌芽照下来,一定很有趣。于是,我也加入了探春的活动。女儿笑着说我,一个半百老头,好奇心就像个孩子。不过,很快的,女儿也兴趣盎然了。而且,女儿感到她的摄影构图更胜我一筹。那天在花园里,一个半百老头,一个女大学生,一个小女孩,一只肥花猫,赏花芽,赏花骨朵,赏地上冒出的嫩草,其乐也融融,其景也陶陶。
今年春早,前天,我和女儿在一个花园里看到了几株我们叫不出名字的花树开花了,引来许多蜜蜂采蜜。用数码相机扑捉蜜蜂采蜜的情景很好玩,常常当你举起相机,瞄准好了,按下快门的时候,那只蜜蜂已经离开了画面。于是,或者守株待蜂,或者跟踪追击,或者一个人侦查一个人拍照,把我们父女俩个的手臂都举酸了,才照下来几张清楚的照片,真不容易。
《老子》中有:“守静笃,万物并作”的说法,指出“物静则生”的道理。经过了一个冬天静默,花草树木首先感到了春天的气息,不知不觉中,它们蕴藏的生命力开始滋长,再过一段时日,无声无息中它们就又一次展现出蓬蓬勃勃的生命力了。如果你是个有心人,你就会从细枝末节中观察到生命的萌发、存在和轮回的力量以及大自然美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