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底是谁?就是不能确定。玉秧默默地发誓,一定要找到, 一定要让这个可耻的家伙水落石出。 检查的结果玉秧是一个赢家。但是,真正的赢家不是玉秧,而是 魏向东。魏向东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在他摁着玉秧的腹部反复搓揉 的时候,魏向东吃惊地发现,身体的某些部位重新注入了力量,复活 了。又有了战胜一切困难的能力与勇气。苍天有眼,皇天不负有心人 哪。魏向东满心喜悦,晚上一上床便向他的老婆逞能。还是不行。明 明行的,怎么又不行了呢?裆里的东西没有任何感染力,死皮赖脸, 再一次背叛了自己,分裂了自己。悲剧,悲剧啊!魏向东把他的双手 托在脑后,有了深入骨髓的沮丧,钻心的痛。满脑子都是玉秧。恍惚 了。从此对玉秧开始了牵挂。 寒假其实也就是二十来天。然而,因为牵挂,这二十来天对于魏 向东来说是如此地漫长,可以说绵绵无期了。魏向东提不起精神,从 头蔫到脚,整个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真真正正地成了第“三 种人”。学校里空空荡荡,看上去都有点凄凉了。看不见玉秧也就罢 了,关键是没有人向他汇报,没有人向他揭发,没有人可以让他管, 没有工作可以让他“抓”,生活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实在是难以为 继。最让魏向东郁闷的还是寒假里的鬼天气,老天连着下了几天的雪, 雪积压在大地上,一直没有化掉。雪是一个坏东西。积雪的反光让魏 向东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反光使黑夜变得白花花的,夜色如昼,一 切都尽收眼底。没有了秘密,没有了隐含性,没有了暗示性。就连平 时阴森森的小树林都公开了,透明了。魏向东提着手电,一个人在雪 地里闲逛,寡味得很。没有漆黑的角落,没有人偷鸡摸狗,黑夜比白 天还要无聊。魏向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回去。 寒假一过,学校重新热闹起来了。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胖了。男同 学胖了,女同学们胖得更厉害。每一个女同学的脸都大了一号,红扑 扑,粉嘟嘟的。有经验的老师一看就看出来了,那是吃出来的胖,睡 出来的胖,浮在脸上,有一种临时性。用不了几天还会退下去。人胖 了,肤色好了,健康了,看上去自然就要比过去漂亮。当她们重新瘦 下去的时候,她们就再也不是过去的黄毛丫头了,回不去了。都说女 大十八变,没错的。要是细说起来,这一次也许就是第十六变,或者 说第十七变,有了脱胎换骨的意思。从一个大丫头变成了一个小女人。 眼眶或举止里头有了一种被称着“气质”的好东西。算得上是一次质 变。 玉秧没胖,反而瘦了。整个寒假她都没有吃好,甚至也没有睡好。 脑子里一直在放电影,尽是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玉秧总觉得她的下 身裸露在外面,一只手在她的身上,始终粘在她的身上。玉秧不想去 想它,但是,那只手总是能找到她,像影子,你用刀都砍不断。一有 空就要伸到玉秧的身上来了。蛇一样到处窜,到处钻。玉秧在总值班 室里并没有屈辱感,可是,到了寒假,回到了老家,玉秧的屈辱感反 而抬头了。玉秧不敢和任何人说,只能把它藏在心里。不过屈辱感是 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你把它藏得越深,它的牙齿越是尖,咬起人来才 越是疼。 屈辱感给玉秧带来的不只是疼痛,更多的还是愤怒。她对写诬告 信的人不是一般的恨了。玉秧绞尽脑汁,她在查。二十多天里头,最 让玉秧耗神的就要数这件事了。玉秧依靠逻辑和想像力,一心要找到 那个诬陷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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