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脸》这本书可说是一本“完全生存手册”。如果对人生沮丧绝望，打算寻死一了百了，看完本书，说不定就此打消念头了。因为，我们不得不感动——身体的每个细胞、组织和器官是如此尽心尽力、不断地顺应环境，绝不放弃求生的努力。因此，生存的意志与其说是不愿与这个世界别离的意识，不如说是一种本能。
且看我们的身体是如何运作的，以割腕自杀而引起出血为例：血管破裂时，结缔组织纤维就会从断端突出，血小板则会呼朋引伴、成群结队前来救援、防堵漏洞，同时身体还会释放出一种荷尔蒙使血管产生反射收缩的动作，抑制出血；心脏也跟着加速跳动，使仅存的血液充分循环、利用，必要时周边组织也得暂时忍耐缺血之苦，把血液留给片刻不可缺氧的脑部和心脏——纵使你放弃了生存的努力，你的身体还是永不放弃，直到最后一刻。
从我们对细胞的种种认识和其中犹如波涛汹涌的化学作用来看，虽然状似混乱，却有一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原则，它与神学或哲学无关，说来只是一个简单的生物原则——为了生存。为了使生命延续下去，各个组织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达成一种完美的协调——把无数纷杂的活动化为和谐的整体。即使面临最轻微的威胁，每个细胞都会奋起抗敌，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整体的安全与平衡，这种动力就是生存的本质。因此，我们的体内发生的每一次骚动，都有代偿的机制来加以中和。
长久以来，在面临疾病时，我们都太轻视了自己身体的能耐，而高估了医生的能力。在我们这个迷信偏方、名医和健康食品的社会，实在急需《生命的脸》这种深度的、医学的也是人文的反思之作。在努兰医生的引导下，让我们一同步上这趟伟大的身体之旅，观看一幕幕与死神斗智的精彩好戏——或许医生更能以宏观的角度来思索人与疾病的关系和复杂的医学伦理，而一般大众更可借此了解身体的运作之道；与我们相伴一生的身体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臭皮囊”，而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宇宙，它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生命的脸》［美］舍温·努兰著 海南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４月第１版）
□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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