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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鸟巢》说荆歌


来源:   
2003-02-22

  还是读荆歌的长篇小说《枪毙》的打印稿的时候,我曾在一张纸上做过一则笔记。现在看,它也许符合荆歌到现在为止的全部小说的特征:语感——越来越轻,直到飞起来;语境——越抹越黑,直到沉进去;人物——梗着脖子,任凭捉弄摔打,“我”永远是无辜的,而且体质不好;故事——成长中的遭遇,性与人性有一搭没一搭的关系,表情东张西望,内里有寓言品格甚至史诗企图。
  《鸟巢》里的每个人物都有些不可告人的隐秘,照相馆工作人员小安水草般的手和略显粗野的性格与情爱和生活的不顺利密切相关,照相机主人地瓜的失身,女生纯思在两个男朋友间的感情玩火,“我”、柳键、查志平的双性恋等等,这些隐秘,在以校园为基本环境的人们的生活关系中,构成了巨大的潜在危险。但是“我”在这个蜘蛛网之上,情不自禁,作茧自缚,顽皮的冲动总是战胜细小的理智,脆弱而乐此不疲。主人公惹火烧身的本领绝对一流,但是总能以一副毫不自知的心理应对尴尬局面,一路顺着他的歪理斜斜地走下去,充满了乐观主义精神。由于他爱小安的手指,小安就于结婚之前在暗室里捧住了他的头并动情示爱,他的心里话却是“她怎么会那么想呢……那可不敢当。”读到这里,读者的笑是给一个无辜的孩子的,好天真啊,呵呵。
  环境和偶然的事物总是跟荆歌笔下的人物作对,但是那些人物在努力偿还过失的过程中,总有自己的道理来排解紧张慌乱和掩盖无能为力。《鸟巢》里最后才出现鸟巢,那个因为失手丢下山崖、捉弄了几个人命运的照相机就在山腰的鸟巢里。这个压轴情节将人物的无辜无力无可奈何推演到了极致,这时候的失而复得已经毫无救药可言,小说到了这里,一般的写家就等于结尾了,因为它可以凸现一些所谓意义,并在越抹越黑的情境里仿佛横生了一缕上升的光线,但是我们的主人公依然兴致勃勃地端详上面经年的鸟粪,并在完全可以行男女之欢的时候洗印照片,作者巧妙地把这个可以引申为象征的东西迅速地拆解,给人留下的是继续下沉的不可挽回的跌落和丧失。
  荆歌的小说一向给人自如的阅读感觉,《鸟巢》大概是荆歌的第五部长篇,也是他最自如的作品。我想他的写作只有大的计划性,却没有具体的约束。他的五部长篇小说,1990年代中后期发表或出版的《漂移》和《粉尘》带着比较明显的“后先锋”与“新生代”观念的痕迹,叙述技巧突出,人物行为意识大于对小说本体统一性的考虑,缺少一种相对较为顺畅整饬的自然天成的叙事能力;但是到了《枪毙》以后,《爱你有多深》就明显地展现了一个跨越的势头,对长篇小说的文体、架构、人物关系、场景、线索、节奏及内蕴都有不着雕痕的安妥布置,以至于有些细节略显密集,过于结实。到了《鸟巢》,我们可以直觉领会到,荆歌终于把快乐的叙述和倒霉的人物融为一体,前面的那些特征,不必刻意设置,不再是并排的而是相生相克的,被荆歌随手抟和任性摆弄就做成了一个漂亮精致的《鸟巢》。按照成长的年代顺序,《枪毙》写的是少年时期,《爱你有多深》是成年工作以后接近中年的现实,而《鸟巢》应该是在两者中间,写大学校园生活,但是正是对这段成长史的写作,他找到了不远不近的审美世界,自由地把握跳荡,放开来添油加醋,不吝不废,随心所欲不逾矩,聪明绝顶地装傻充愣。荆歌的小说宣示了一个写作定理:自由度和完成度成正比。《鸟巢》也将以它的高超的完成度使得目前的中国小说令人刮目相看。
  □施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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