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读书的人,常喜欢议论别人,其实谁能没有过失呢?换位思考一下,自己放在那个环境里,又能怎样呢?这个道理对我一直有警醒作用—— 在格子间流浪,在键盘上行走,个中滋味,苦字当先。于是,自己建议自己,以某篇划线,金盆洗手。然而,就在准备封存那些尚未散失的作品时,再看一眼,骤然发现,不论是应景之作,还是急就之章,莫不是一字一句写成,莫不是呕心沥血所为。选编出版的念头便由此而生。 关于书名,起初想到的是“知无不言”,但很快联想到那句名言:“花若解语应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尽管我反对说话做事有太多的禁忌,但也认为,真的知无不言,确实有点不负责任。于是作罢。接着又想到“有话郝说”,这是我1998年在《齐鲁晚报》上开的一个专栏的名称,当时的确精心写了几篇文章。但也担心,如果有人以讥讽的语气问:凭啥有话就得“郝”说?我将无言以对。就在想来想去的过程中,我想到了“想来想去”,顿觉眼前一亮。是啊,我们作文,无时不在想来想去;我们做人,一生都在想来想去! 关于内容,这本集子共分四个部分:2000年至今,1999年,1998年,1997年以前。把1997年以前归在一起,主要由于那时的作品多有散失,我一直对此引为憾事,因为那时写的一些东西虽有些幼稚但却更多真诚;把2000年以后归在一起,主要由于这两年写的东西越来越少,我对此也感到遗憾,因为这或许标志着我心已离真诚越来越远?集子中有几篇文章是荒诞故事,发表时是以小说的面目出现的,但我一直以为它们实为杂文或者随笔的变种,故收入。较强的时效和激烈的言辞,是杂文(有时也包括随笔)这种文体的特点,为保持文章原貌,未作新的改动。 清朝学者钱大昕在《潜研堂文集》里写了这样一件事,说他有一次看客人下棋,总觉得一个客人下得臭,便讥笑他笨,过了一会儿,这个客人要求和他下,结果,一局下来,被客人赢了十三个子,顿时羞愧难当,以后看下棋时再不敢乱说乱道了。钱夫人就此事发表感慨道:如今读书的人,常喜欢议论别人,其实谁能没有过失呢?换位思考一下,自己放在那个环境里,又能怎样呢?这个道理对我一直有警醒作用,每当我写东西议论别人时,又何尝不是在自勉自励?我甚至觉得,有许多文章,与其说是写给别人看的,不如说是写给自己看的。 《想来想去》(杂文随笔卷、新闻论文卷)山东画报出版社 本文为书中序文,此处有删节 □郝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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