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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内衣

□李老土
来源:   
2003-06-15

  近来坊间风行一套“时尚酷评”《点击经典文丛》,书的装帧据
报载被业内人士奉为精品。丛书中有友人孔菁慧君《非常思维》一册,
一翻却像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头掉进了软绵绵的蹦床里,怎么也拔不
出脚来,深一脚浅一脚地从下午到翌日凌晨,一气读完。
  《非常思维》是作者从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中选取了十几个作家
作品来说事儿。与其说是分析作家作品的本文或文本意义,不如说是
以此为契机分析作家作品在当下语境中的隐喻、象征、启示意义。
  如同作者一贯的文字风格,夹叙夹议的“侃”的娓娓语调里,时
时闪烁着独有的自己跟自己较劲的幽默文采,在十分细节的生活图景
中抽绎或编织着有形有款的思想经纬。这样的文字俯拾即是,几乎不
可句摘:
  “恋爱的人要赶时间,所以总是直截了当,省略了‘恋’的心绪,
一见面就切磋房间,进了房间就只有床。——这也难怪,他们进的都
是旅馆的房间,里面也只有床而已。作者好像也在赶着交稿子,所以
虽然是一部恋爱小说,‘恋’便直说‘他们是一对’,‘爱’就干脆
说‘他们做过爱'”(《替爱情死去》)
  孔的文字未必“学术”,但灵性十足,说理议事不是正襟危坐的
概念范畴正反合推理本质的知性文字,而是由直觉和经验直抵本质的
智性文字,于感性的形象中升华理念,她常在司空见惯的“生活”或
皆以为然的“文学”表象中扯拉出匪夷所思的别样感悟:“人们常常
是乐于结果而忽视代价的。为什么当我们割倒大片麦子时,我们心中
充满喜悦呢?因为它给我们留下了粮食;当我们杀死牛羊时,抑制不
住的兴奋,因为我们得到了肉;当一个女人怀孕时激动不已,丈夫也
感到骄傲万分,他们却绝不会去想,这是以六亿精子的死亡为代价的
——我们管这叫优胜劣汰。”(《生命被忽略了》)
  《非常思维》虽是以思辩为主的笔调,却不是学术家的文字,而
是关于文学或人生的另类解读。非要比况的话,倒像一个力求严肃思
考生活的灵性女子以俏皮的文字展开的对文学作品的社会性解读。她
分析了种种可能与不可能,却不指出哪是惟一的答案,让你在种种现
象与可能的描述中,磨炼出自己的分析能力和价值判断,但读者仍会
在出人意料的分析中,感受到翻空出奇的智慧体操的独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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