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初结交过一位上海籍乐手。在我们同去石狮商演的旅途中,每到饭时,他就会摸出随身携带的一枚塑料药瓶,小心翼翼地由里面倒出两粒油炸花生米权做佐餐菜肴,假使他不慎多倒出几粒,就一定会拈起多余的那些放回去,然后仔细地拧紧瓶盖。这位兄台的精细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并且在之后数年中每每以此拿上海人说事——当有上海人嘲笑山东人的时候。 与笔者同为齐鲁子孙的王谦先生,今年推出《别拿上海人说事儿》一书,从大的方面说,大抵有要为地域民俗文化研究而奉献心血之类的意思;从小的方面看,或如三两时尚知道分子所断言,搭了《别拿河南人说事儿》的末班车云云。借了许多理性和谐趣素材的堆积,该书有几分登高望远气势恢宏的味道。也许,著者王谦十几年前在复旦大学苦读时,就在冥冥之中跟上海这座国际大都会结下了一种莫名的因缘,因而在其习见的幽默辛辣的文笔中蕴涵了自己对上海由衷的人文关怀,行文平添了几分温存。 说《别拿上海人说事儿》一书立意深远可能有些过了,但不难看出它不单纯是为了诋毁上海人或者是为了给上海人正名而著。书中的诸多描写看上去似乎对上海人充满了苛刻与不敬——然而该书蕴涵的决非仅仅是这些。读者可以用摩登、前卫、性感、张扬、柔媚、清晰、老成、青春等等诸如此类的词汇尽情地赋予上海这座城市,正因为她包容着一切矛盾,才使上海人在这些矛盾中成长为与众不同的中华一族。在书的末尾,著者给出这样一个公式:上海人性格—劣根性=中国人乃至东方人理想的品格模式,这该是迄今对上海人所作出的最高的评价吧?是不是正因此,此书不久将有台湾版的问世。 我想它对我们的启发,就是当代中国百姓有能力抛却狭隘的地域观念,有能力扭转中国人善于内耗的形象,有能力将中华儿女各部族的聪明智慧运用到富强祖国的经济建设之中。 □董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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