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蔡盛先生的书稿,我有一种别样的亲切。 蔡先生是山东人,我也算得半个山东人。家父自部队转业后,一直在山东德州工作。上个世纪50年代,母亲带我将户口转去住过几年,母亲在那里生下三弟,我从小学三年级读到六年级。改革开放之后,母亲和两个小弟弟又到了德州。后来两个弟弟先后转回老家或上学或工作,母亲仍在德州,直到父亲离休一起回到山西。来接编《山西文学》后,搞过一次读者调查,意外地发现,除山西外,订阅这个刊物最多的就数山东。外省来稿中,山东也是较多的。这也让我对山东的文学朋友,多了一重敬意。 遗憾的是,蔡盛的书稿寄来后,正遇上非典,心绪不宁,放了一个多月都没顾上看。直到近日,才细细地看了。说是细细地看,有点言过其实,应当说是,本想粗粗地看,看着看着,看进去了,就变成了细细地看。吸引我的,一是作者那种旷达的心态,几乎没有他不可以说的话,一会儿调侃自己,一会儿调侃家人,妻子、岳父,还有父母。二是他的文笔,那么轻松,那么洒脱,又是那么的机警而幽默,让你一会儿笑,一会儿叹,心里痒痒的看了这篇还想看那篇。正好编第七期刊物,心想,何不给他出个散文小辑呢。不全是为蔡盛考虑,也有为刊物着想的意思在里边。这个专栏,原是为山西的青年作者设计的,不是每期都有,发现一个显示出才华的青年作者,集中发表三四篇作品,着重推出,以期引起世人的关注。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风,这几乎成了文学史家的通识。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文风,也不是什么新奇的看法。存在即是合理,后人多的是揄扬。一个写作者,处于自身的时代,有没有清醒的认识,则需要更高的见识,更大的魄力。时文如长江大河,浩荡而来,顺之惟恐不及,哪有余暇思忖此中的利弊与高下,更遑论文风对世风的抗争与校正。凡是大作家,大手笔,莫不是在校正时代文风上有大建树的。现在我们已进入一个新的时代。新的时代,就要有新的文风。这个文风该是什么样子呢,以我愚鲁的设想,应当是实话实说,入情入理,通畅圆润,风趣幽默。化用一首歌里的话,可说是:“再也不能那样话,再也不能那样写。”我们平常所说的“写出无愧于时代的作品”,就应当是这样的作品,这样的文风。 我所以推崇蔡盛先生的文章,就是因为,他的文风,暗合了我这些年来,对文风的一些思考。 (《此文为蔡盛散文集《能嚎你就嚎》序 远方出版社) □韩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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