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我应邀至淄博市转了一圈儿。我始才知道,作为齐 国故都,此地非但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现实文化生活也十分活跃,仿 佛人人都会写文章,写字、画画也都有两刷子,随便拽出个人来,你 一问他可能就出过书,再一问还办过画展或书展。总之是文化或文学 的空气非常浓厚,呈现着文化大市或强市的那种阵势与氛围。 这本书的五个作者,便是这文学空气中的一簇。作为同乡,我真 是十分地高兴,也十分地愿意谈谈她们的创作,并多给她们一些夸奖。 定位她们的文学水准究竟属于哪个层面有些难处,也无意义,但 可以肯定的是,她们的文字都是真情真思考的流露。不为稻粱谋,不 为悦己者容,完全是一种精神的追求甚或一种生活的方式。她们的写 作有着共同的特征,就是善于将来自其个人气质中那些幽微的东西, 营造出一种飘忽不定的难以命名的物质,它是生活的,更是内心的, 是她们所有人的渴望、疑惑、安忍以及转瞬即逝的快乐。 如果不考虑作者的经历和环境,这样的作品或许并不鲜见,不就 是叙述平实而又克制了一点吗?不过,如果把我们时下的创作气氛考 虑进去,这种平实克制的叙述以及作者在人伦温情中所体现的那种善 意的体贴,就非常值得重视了。她们在生活中寻求什么?在已经过去 的时光中流连什么? 我相信她们创作的初衷其实简单,想思考生活及什么是生活中最 重要的东西,以澄清自己的思想与生活。当然这样的思考有更多感性 的因素,这或许与女性的特质有关。她们其实在自叙她们的梦,凭朴 素之笔,剖谦卑的心怀。 这样的作品肯定不会入时,但会踏实。它是实现她们对不可触及 的世界进行感知和把握的一种方式,是她们对周围世界的看法,是属 于她们自己个人的最朴素的表达方式。因为,她们想听到自己毫不修 饰的声音。文学已经成为她们内心的告白、寄托或解脱,是心绪的自 然流露。文学终于成为一条贴近她们的想像、融入她们的梦境、流淌 着她们的记忆的河。 忍不住还要说说她们的语言。语言是考察写作者才能的最可靠的 依据。在这一点上,张霞《风雨女孩》和邵伟的《无根花》所体现出 来的语言的流畅性非常难得。但是有观念化的倾向,而且其间似乎有 诸多的怨恨感,所以有些沉重。从这个角度上说,她们的梦并不轻松, 且少了些灵性的机智。另外,文学的语言讲究节奏和音质,从阅读的 音质上说,这些作品都是低声调的,可以让人感受到生活的温柔,比 方她们写月亮,写亲情,但在如何让声音更加婉转上,诸位似乎还要 多交流。 读着她们的文章,想像着这样的五个女士,不时地便聚在一起讨 论文学问题及创作上的事情,真的是非常有意思。她们可不是客厅里 的阔太太或小姐,将文学当作有闲阶级的玩物,在那里咬文嚼字、附 庸风雅;而全是尽心尽力、兢兢业业的工薪族。有时某些创作上的念 头或许可笑,幼稚,但热情是不缺的。她们中的某一位若偶尔说起要 搞一个什么文学上的活动,请哪一位作家来讲讲课,几个人分分工, 忽忽拉拉地就办了……这样的文学氛围或小气候可真让人羡慕! 读完她们的文章,我还认为,有些事对她们来说,比想像和梦境 更重要。她们能听到太阳升起的声音,听到风在和她们说话,懂得宁 静的语言和头脑中静谧的声音。最后还要引用那句普希金的诗:没有 幸福,只有自由与平静。看看她们,终究能让人有所体会…… (该文为《女人感觉女人梦》一书的序) □刘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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