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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三十七度


来源:   
2004-08-15

  贾迎春:贾赦之女,一个平凡的女人。 
  在我的家族中,我的父亲排行老大,但地位却在我的二叔贾政之
下,这是因为二叔有个当娘娘的女儿,而我父亲的女儿却是个平凡的
女人。 
  我弹琴没有元春好,作诗没有黛玉好,画画没有惜春好。父亲教
育我最多的话就是:你看你的姐姐妹妹,你看你。每当这时,我都惭
愧地低下头。 
  我在自卑中长大,从小就养成了懦弱的性格。父亲不喜欢我,连
那些仆人都欺负我,我的母亲也只能搂着我叹息:孩子,忍字头上一
把刀,忍吧。 
  那年,父亲替我订了一门亲事,男方叫孙绍祖,是个上班小男人。
二叔为此还和我父亲争执了半天,他觉得男方条件太一般,父亲却说,
瞧迎春那个窝囊样,找个一般化的不受气。
  于是,我就随随便便嫁了。  结婚之初,我的生活还是甜蜜而
幸福的。绍祖每天都准时下班,还把每月的薪水交给我管理。我呢,
每天早早起床,亲自煮粥给绍祖喝,晚上则点亮一盏灯等他回家。我
想起一首诗,很符合我那时的感受:从今天起/做个幸福的女人/喂
马/劈柴/替老公带小孩/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个男
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美好的婚姻使我不再是一个性格软弱面容
模糊的女子,我开始如鲜花一样盛放。 
  可是,甜蜜的日子总是不长久,不久,我俩发生了第一次争吵。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等他回家吃饭。可是左等右等他总是不来。那时
也没有电话,只好差仆人去看,仆人回来说他早就下班走了。仿佛等
了一世,他终于喷着一嘴酒气回来了,我一晚上的委屈终于发作:你
干啥去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和同事一起喝酒了。我说,你知不知道我
等了你一晚上?他说我不能总是陪你,男人之间也要交流呀。我狐疑
地问,你真去喝酒去了?我的声声盘问惹恼了他,他不耐烦地说,你
烦不烦呀? 
  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斥责我,我久违的自卑感又悄悄袭上来,第
二天早上,我破例没早起煮粥给他喝,他没有察觉,匆匆上班去了。
  我呆坐半晌,气冲冲地回了娘家。当娘问我,他对我好不好时,
我“哇”地哭起来,说:“他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我满腔悲愤地
对娘说了他昨夜冷落我的事。娘却笑了:我当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居
家过日子,只有吵吵闹闹才能到老。 
  娘的一席话,使我终于明白,炽热的婚姻总有冷却的时候,而最
理想的婚姻是温暖的,它既不滚烫也不冰冷。好像后人所说的那种人
体的温度——37摄氏度,才是最健康的,最自然的,最持久的。
  想通后回家,绍祖已在家等我,他为昨晚上的事道歉,我俩遂和
好如初。我的婚姻从此相安无事波澜不惊。只是后来,曹老先生把我
在娘家的气话整理成一句:“子系中山狼”,而影响了夫君的形象,
让我内疚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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