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搀携着母亲,带着朋友的女儿小冰,来到郊外荷池边散步。此时斜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脸上布满沧桑的母亲、满脸童稚的小女孩,恬淡的我,便被这斜阳衬托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初夏时候,我与夫携子来此漫步。那时的荷叶并不饱满,荷池给人的感觉是“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的清新宜人。不觉然中,却已是“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时候了。 听着阵阵蝉声,我低首问小冰:树上的蝉儿为什么这般使劲地叫呢? 小冰一脸天真:那是蝉妈妈想念孩子了。它的孩子不是生长在土地下面吗? 母亲却说:那是因为秋天到了,它预感到生命到了尽头,在为自己唱挽歌。 “见过枫叶吗?”我极力把最美好的东西说给小冰听,“红红的,美美的。” “见过的,见过。”小冰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快乐,“去年的‘十一’妈妈和爸爸带我去的北京香山,到处是那种红红的叶子。我还带回很多呢,夹在书里了。” “那么,枫叶为什么是红的呢?”我转身问母亲,“妈,你说给小冰听。” 年已六旬、一直做老师的母亲说:“也许在曾经的岁月里它历经了血与火的洗礼,从此,红色就刻在了它的生命里。” “奶奶,不对不对。因为枫叶有很多话想说给大家听,但是它心里太急,说不出来,于是就憋得通红通红。” 我惊异于8岁女孩超强的想像力,感到心灵深处的某种震颤。 再次认真地看着身边这两个人:一个是大病初愈的母亲;一个是父母刚刚离婚的小冰。 在这样一个满是生命印痕的黄昏。 □叶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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