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个中国学生,读书成绩稍微好一点儿的,都有“名校情结”。而北大情结是最常见的一种。 我第一次去北京,第一个急着要去的地方就是北京大学。那时正寒天冻地,未名湖当然还叫湖,只是已经不见了碧波荡漾、温柔秀美的妩媚,一派冬寒萧瑟之上的热闹:许多人在冰冻的湖面上遛冰。置身燕园,我就想假如当年自己考入北京大学读本科,会是怎样的情形?准会意气风发得可以,四顾踌躇,试问天下舍我其谁——有点儿狂,就像许多人对北大学生的印象。对于这一点,我想可以套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说北大的学生狂,用于一部分则可,倘若加于全体,那简直是污蔑。比如我的好友李东就是个例外,不但不狂,还一派深藏不露的样子,只是在不经意的一些细节上会让你突然惊觉:这家伙诚然是北大的。 我倒能够接受北大学生的“狂”,狂点儿没什么不好。张五常说那些有斤两的人通常会有自我为大的倾向,否则可能没什么出息。小时候看到皇帝出行的排场,就敢说将来可以取而代之的项羽日后果然成了英雄,要是脸皮厚些肯过江东,再卷土重来,我们中华的历史将会怎样还真不好说。南怀瑾先生曾说,书读多了的人往往缺乏雄长之气。没有人会说北大的学生读书不好,如果能通过中国特色的十年寒窗锻造出来的“狂”来增些雄长之气,也就是多些魄力,恐怕不得了,因为我一直相信,智力+魄力=所向披靡。 就应对考试而言我不够聪明,忙活到“高五”才明白:自己在高中是考不上北大的。但是后来觉得可以比划一下,看看能不能考到北大读硕士。可是缺乏机缘,我在母校马上就要硕士毕业了。博士呢?不能考北大的。为什么?因为我听过一种说法,好像是王则柯说的,说从中国考试选拔来看,大学里本科的学生质量最整齐,硕士次之,博士可就良莠不齐了,同学间的差距天玄地远。自觉手中的烧火棍不足以去燕园论剑,所以还是“我自岿然不动”为好。尽管燕园的湖光塔影依然让我心向往之,可是我已经明白“佛向心中做,莫向身外求”的道理,不必把内心境界的提升寄托在外物之上。如坛经所云,在家亦可悟道成佛,不必踏遍万水千山。假如你的智慧够了,心静下来,那么哪里都可以有湖光塔影,哪里都可以水木清华,随处都可以吞吐万象,舒卷天下。若如此,人间何处不大学? □钟匡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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