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说2003年元月,世界上第一个克隆人出生了,一时之间,关于克隆人的争论烽烟又起。科学院院士何祚庥说愿意克隆“小何祚庥”,上海著名伦理学家沈铭贤与他激烈辩论。各国政府多数禁止、反对,也有少数谨慎开绿灯的(如英国)。说老实话,在这个问题上较真与较劲的,主要是政府与科学家,政府关注的是伦理秩序问题,科学家关注的是科学发展问题。老百姓呢,如我,不过是渺茫地想一想而已,如果复制出一个自己来,习惯不习惯?有人说,这将搞不清“我是谁”和“谁是我”,于是就自我分裂了,但是未来的景象究竟怎样,我是想不清楚的。 我能够想清楚的,是不论我们反对还是拥护,都改变不了科学发展的进程,这种发展是人类的一种强迫症。从孙悟空拔根汗毛一吹,变出无数小孙悟空的幻想里,我们就应该能够预见,人是早晚要走到克隆人这一步的。不管国家政府如何立法禁止,立法只能延缓这个进程,而延缓当然是必要的:伦理秩序的变异要慢慢地来,才不至于造成思想情感的混乱,政策法规的管理要逐步配套,才能让这项科学技术有控制地使用,不至于泛滥成灾。所以关于克隆人立场的对立并不是绝对的,双方分歧不过是源于速度上的差异,科学发展的速度太快了,社会的、心理的、组织的,方方面面都还没准备好,堤坝还没筑好,怎么能开闸放水呢? 克隆人对于病得无药可救的人来说,也许是一种福音,它能满足那些失去爱子爱女的父母与孩子重逢的愿望,但是,这也不过是想象的福音,克隆人要想如自然人那样造得“刚刚好”,其难度恐怕不亚于天才创造艺术作品需要灵感的难。更何况大自然造就的孩子,尚且出了不少次品,人造人岂不更要多出许多怪异的残次品来?失去爱子,如果认了,痛苦在时间中会慢慢平复的;如果不认,搅进克隆人的愿望中,那代价或许是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安宁、同时破坏了对孩子的精神怀念也说不定了。 现在不少科学家在引导公众了解克隆人——不要怕,他们不会跟你一模一样的,起码他们的社会性跟你不同。可是我觉得我的疑惧不在人们想象到的地方,我倒觉得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岁数相差很大,你看着他慢慢长起来,看着你小时候、年轻时候的模样,也挺好玩的。我的疑惧是来自人的权力,现在人的权力是越来越大了,惟独生死还不在自己的掌握中,我们的生我们的死都是没有理由的,这反而构成了存在的必要性。而克隆人当然是有理由的,这使我反而要质疑它存在的必要性。还有,既然他的出生时间是由人来决定的,他的死亡时间是不是也要由人来决定呢?这种类似“神”的权力,我觉得会把人弄掉的,当然,我是来不及执掌这种生死簿的了,这个难题,看来是要下一代、下下代去面对的了。 □刘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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