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莎士比亚那个时代,人们是非常开放的。据说在情人节那天,你第一眼看见的异性,就会成为你的情人。我把这个告诉给网上的一个妹妹。她说,万一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个叫花子怎么办?我说,那你就从了他呗。她说,呸!我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浪漫? 其实我也怀疑莎翁说的是不是真的,爱情这东西,是需要条件的。这是一种双向的制约。某哲人说过:爱情并不是相互凝视,而是向同一个方向投视。也就是说,爱情也需要有共同的利益,是经济共同体。 我知道情人节,还是上中学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男孩,挺奶油,一天他突然手捧一枝玫瑰花和一盒巧克力,约我一起给他心仪的女孩送去。我说,就送这个呀?他说,玫瑰花加巧克力,是情人节礼物搭配的经典,永不过时。到底是从大城市来的,知道的就是多。那次我是标准的“陪太子读书”,但不可避免的,情人节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现在我那男同学已经成了一名海军军官,不知当初那个脸色绯红的女孩去了哪里。 上大学时,我喜欢上了我们的系花,就在情人节那天鼓足勇气去表白。她笑吟吟的收下了花,却把礼物退了回来。听说那天她们宿舍成了花的海洋,不得不撕碎花瓣从窗口抛下,过把天女散花的瘾。我送她的礼物是一对陶瓷小人儿,一男一女。只要打开开关,从底座的缝隙里塞进一枚一角硬币,陶瓷小人就会缓缓靠近,最后贴在一起亲个嘴。系花一直都不知道我送的礼物是什么,如果知道了,她一定会感动的,我坚信这一点。改天抽空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小秘密。对了,还得顺便问候一下她的宝贝儿子。 毕业后,东游西荡,情人节的情结就淡了很多。每当朋友约我共度,我就会反问:有意思吗?心里嘀咕:才不去做二百瓦的大灯泡!去年心血来潮,和朋友从花市批发了玫瑰花,一人提一个小塑料桶,修剪齐整,装得满满的,拦截那些年轻的男女。八毛钱批发的,我们早上卖八块,中午卖五元,到了傍晚,二十元一枝,爱要不要!就要售罄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对衣衫破旧的夫妇。三十多岁的样子,男的是个盲人,手拄着一根竹竿,女人搀扶着他。两人是唱歌卖艺的,沿着一家家商铺,先唱个喏,再一段接一段地唱些喜庆或者流行的歌曲。男的弹吉他,女的唱,音质极好。 当他们走过我身旁时,我忽然抓起仅剩的几枝玫瑰,送给那男人,说,送给你的,你可以送给你太太。男人愕然地接过花,有些茫然。我看到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我忙跑开,跑出十多步,转过身来冲他们喊:情人节快乐! 写到这里,我忽然惊觉自己竟然从没有单独和一个女子,真真正正地度过一个情人节。每到这个日子,我都是或者被拒绝,或者没有情人。再过一个世纪,也就是一百年之后,我和我的文字也许都将化做尘埃,如果灵魂还在,它会不会为此而悔恨呢?它会的。“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我决定了,在新世纪的第三年,在情人节这天,我一定要找个情人来共度。趁我还有青葱的岁月,趁我还是青春年少花样年华。只是,我会喜欢上第一眼看见的女性吗?天知道!如果恰恰是你,请你一定不要忘记对我微笑,并大声对我说:情人节快乐! □韩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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