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济南的老一辈人习惯把收音机称之为“戏匣子”。说起我们家的戏匣子,我肚子里还真有不少故事要说。 我们家最早的那台戏匣子购置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听父亲和母亲讲,那台戏匣子还是他们结婚时惟一一件“家用电器”。那台戏匣子在我们家待了七八年,大概是一九六一年前后,生活更加拮据,我又患上了眼疾。为了给我及时治病,父亲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忍痛割爱卖掉了戏匣子。当时,不谙生活艰难的我,曾几次给父亲耍过小脾气,父亲对我连哄带骗,却从未为此而大声呵斥过我。 七十年代初期,父亲恢复了工作,他立即用补发的那几个钱为家里买回了一台新的戏匣子。这台戏匣子的体积较大,放在桌子上很占地方,于是,父亲便托人制作了一个木制三角架,把戏匣子就安放在三角架上,固定在我睡觉时头部一侧的墙上。那段时间,每到下午六点半,我都要拧开戏匣子按时收听当时那少有的娱乐节目,至今我对省话剧团薛中锐播讲的《海港怒潮》还留有十分深刻的印象。一九七四年前后,我爱上了吹笛子。有时在外边正玩得起劲,忽然听到别人家的戏匣子里传出笛子的乐曲声,我便忙不迭往家跑,跑进家门赶忙拧开戏匣子,抄起自己的笛子,伴着收音机里传出的笛子声练练那吹笛子的技艺。这台戏匣子伴着我们家人度过了十年的光阴。 八十年代以后,我曾先后用过十几个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半导体收音机,但都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现在,虽然由于电视得天独厚的优势,收听广播的时间已很少。但是,我仍旧保持着每天晚上都要听上一段广播的好习惯。半导体里的音乐声已经成为我睡觉的催眠曲。每次出差到外地,我总也忘不了随身携带上收音机。从中学到大学,我的时事政治考试常得高分,这和我爱听广播密不可分;我对中外名曲耳熟能详也得益于从小爱听戏匣子的缘故。虽然“戏匣子”的称呼已经逐渐成为历史,但收听广播的“优良传统”将会永远伴随着我。 □杨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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