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寂寞是一条蛇,/静静地没有言语。/你万一梦到它时,/千万啊,不要悚惧!” 冯至的这条“蛇”,来自英国唯美主义画家毕亚兹莱的黑白线条画。画上一条蛇,尾部盘在地上,身躯直长,头部上仰,口中衔着一朵花,令年轻的冯至觉得这蛇“秀丽无邪,有如一个少女的梦境”——“它把你的梦境衔了来,/像一枝绯红的花朵。” 另外一个诗人邵洵美也写了一首《蛇》,灵感恐怕也是来自他非常喜欢的毕亚兹莱,他把蛇幻化为性感特征极强的美女,把性爱、死亡的恐怖和疯狂纠缠在一起,效果的确惊人:“啊,但愿你再把你剩下的一段/来箍紧我箍不紧的身体,/当钟声偷进云房的纱帐,/温暖爬满了冷宫稀薄的绣被!” 更早的时候,徐玉诺——今天大概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诗人了——写了一首《跟随者》:“烦恼是一条长蛇。/我走路时看见他的尾巴,/割草时看见了他红色黑斑的腰部,/当我睡觉时看见他的头了。//烦恼又是红线一般无数小蛇,/麻一般的普遍在田野村间。/开眼是他,/闭眼也是他了。//呵!他什么东西都不是!/他只是恩惠我的跟随者,/他很尽职,/一刻不离地跟着我。” □张新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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