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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要自“愚”自乐?


来源:   
2003-04-01

  这几日看美伊打仗,军事上的交火与外交上的周旋之外,还有宣传上的攻心。美方称,伊51师整师投降了;伊方说,51师没投降。美方称,51师师长已被打死;伊方宣布,51师师长正投入战斗。伊方称,击落五架美直升机;美方否认。伊方称某某某,美方否认。美方称某某某,伊方否认。半岛电视台报道,CNN报道,新华社报道,中央台编译报道……谁也没个准信儿。虽然,在人云亦云的文字快讯之外,也还有断断续续的画图,萨达姆出来了,萨达姆笑了,可谁知道是不是事先录制的,真真假假,虚实难辨,有时候,就像看愚人节消息。而且,常常还是现场直播耶!
  我们当然是个爱好和平的族类,但是,隔着万水千山看真真假假的战争消息,不禁想起早年《正大综艺》里的嘉宾抢答,给四种情景,让他们判断,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这时候,通常的思维逻辑是用不上的,或者,是反其道而行之,才能答得对。恰似愚人节。
  有人说,中国的传统节日都是按天气时令过的,再不就是三八、六一、五一、十一之类的国家社会节日,不如西方的情人节、愚人节、母亲节、父亲节、成人节等等那么照顾人们的心情与个性。尤其是增加一个愚人节,可以给沉郁紧张的国民们增添一些生动活泼的个性色彩。我本来也都同意得无话可说,但是,这个栏目的主持人特别敬业,约稿时很严格的规定,东西方文化特征方面的比较之外,还要有个人观点。我就只好怀疑这个愚人节设立在我们现实生活中的必要性了。
  本来嘛,过愚人节是一种智商消费,是聪明人自娱自乐的游戏,先抛出一个诱饵,待众人上钩,再抖开一个包袱。在平淡无奇百无聊赖的日子里,确实是一个破闷消愁的妙计。想当年,纣王为了愁眉不展的爱妃妲己,燃起烽台狼烟,让众诸侯狼狈麇集而来,玩的就是典型的愚人节游戏,结果,妲己展颜一笑,纣王倾国而亡,这愚人节在中国至今都成了一个有争论的节日。
  纣王的例子,说明我们中国人,是极讲“信”的,不太开玩笑,尤其是有身份有信用的人,玩笑一开就当真,真真是开不得玩笑的了。这样优秀的品质,在“狼来了”的寓教故事里,一代一代地沉淤下来,竟也沉到了它的反面,“假作真时真亦假”了,近几年的市场经济活动中,吃穿用度:小到电线插座,大到汽车住房,哪一样没有假冒货?记得曾在《焦点访谈》里看到过一桩黄土粒作大豆的案子,开头就有两种大豆图片,让观众判断哪个真哪个假。光靠视觉还真很难,因为作假者以搞科研的精神,经过了许多次的试验,最后成功地做出了以假乱真的黄土大豆,并推向市场。幽默之至,像不像愚人节的事儿?
  而今天,已经不仅是大豆,还有大米、鸡蛋、牛奶、面粉、酱油……这个可以开得很长很长的食品单子上,你能肯定摆上你餐桌的食品里面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你能肯定一年365天里,还需要一个专门自“愚”自乐的作假的节日吗?
  也许,作假与愚人玩笑本来是两码事,但是,当它们被太多地玩成一回事的时候,我们每年只有一个3·15,已经不够用了。而如果你说,不过在报纸上发几条好玩的假新闻,不必那么紧张吧?可是,除了这一天之外,我们每天都能碰上不怎么好玩的假新闻,不是照样当真的一样白纸黑字的印出来吗?
  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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