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时间,因为非典,不少公共娱乐场所暂时关闭了,旅游基本歇火了,各种聚会取消了,除了看碟、看电视,很多人都找不到可玩的了。 不仅没有玩的,生活其他方面的连续性也遭到了强制性的改变。习惯于去餐馆吃饭的,开始买菜自己烧了;习惯于坐公交车出租车的,骑上自行车了;习惯于到处开会和习惯于在生意场上应酬的,被非典的潜在威胁剥夺了享受的快感;一贯紧张忙碌、无暇在假期里休息的人,因生意冷淡放假在家穷极无聊;一贯在假期里奔波于省亲路上的人,必须与亲人们隔离两地,原地不动。 生活脱离了原先的模式和节奏,也变成“非典型”的了。虽然尚不知这SARS的病毒是哪里来的,怎么来的,对病毒的本身我们也还认识不清,可是我们却指认了不少助纣为虐的帮凶,比如:滥用抗生素,滥捕滥食野生动物,封闭的空间,空调代替通风,过频过密的人际交往,病人不交钱医院不救治,在灾难中寻找“商机”发昧心财,不实行分餐制,感冒了不自觉回避,随地吐痰……说实话,如果不遇上非典,这些现象的面目有这么险恶吗?当然没有,不仅如此,它们还常常是以正面的意义被人理解的,比如:相信高科技,追求新口味新刺激,宾馆化管理,四季如春的享受,关系就是资源,加强人际交流,经济效益是硬指标,对商机的敏锐把握,亲如一家的氛围,不分彼此的仗义等等,这些现象中惟有随地吐痰是为人所不齿的,但也没以为是大害。可是现在,所有这些现象都被SARS提示出了与瘟疫相关联的负面性质,所以上海对随地吐痰者罚款200元,一点不让人觉得过分,反而觉得痛快。SARS以其灾害性的面目,通过人们的防范心理和恐惧情绪,对我们的生存方式发出了警示,也可以这么说,不知何来一种否定性的力量,正借助非典,来矫正我们的行为。 我们的生存方式的确需要反思了。很多习以为常的生活,比如对享受、方便的追求正在从根本上损害我们的健康,可是我们浑然不觉,只管沉溺,一定要闹到灾害出来才惊觉,甚至仍然不惊觉。作为非常措施,暂时关闭一些娱乐场所,于是大家就找不到娱乐了。其实这就是问题,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到公共娱乐场所去娱乐?为什么只能依靠卡拉OK才能唱歌?明明我们都有天赋的嗓子,也可以自学乐器伴奏嘛。现代文明带来的生活方式从多方面造成了人与自然的隔绝,自然因此而报复,如果我们不以此为契机积极地反省,只是像鸵鸟一样缩着,等待非典过去,然后一切照旧甚至变本加厉,那么这一次的危机我们就算是白经历了。 □刘丽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