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来短信,说她家里晚上会有昙花绽放,于是去赏昙。 真撩人心,那些花苞们羞答答的,就是不肯绽开。阳台外有树影婆娑,风吹过,叶声沙沙。夜色中,白的昙,在暗地里妖娆。花苞初绽,晶莹的,皎洁的瓣,看那嫩透的程度,似乎折断了,会发出玉般的清响。穗穗的蕊,在花心深处,点染出娇黄颜色。 世上竟会有这样的花,那么美丽,又藏得那么深,总是选在深夜,静静的。去年此时,朋友曾将花朵摘下,冻在冰箱里,等我们去赏。即使是冰冻的花,那全力盛开的模样仍会勃出生命内在的张力。现在它初绽。它开得很认真,因为它知道这美丽有多短暂。它全部的生命力都倾凝在花朵中了,全力地释放。所以它美,美得有力度,不会让人生出怜惜,只会让人仰赏,钦叹,称奇不已。这昙花,真是花中的奇女子。 时间渐晚,起身告辞。不能尽赏,终是遗憾。 朋友说,折一枝带走吧。心下说不可不可,如此,焚琴煮鹤了。却终于折掉一枝,握在手里,朋友笑言,想想看,拿了昙花在夜里行走,酷啊! 何止是酷啊!我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奢侈的夜了!手捧了一朵皎洁的昙,真的呀,会不会太奢侈?这是怎样低调的精致,怎样馥郁的清淡呢?娇嫩的花茎握在手中,它嫩得不真实。夜色里,昙花像极了一朵白莲,净香的,素雅的,高洁的。 月光如水银般铺泻,一般沉静的,昙花般皎洁;而昙花,我望着手中的它,月般圣洁,而妖娆。 □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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