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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济南


来源:   
2003-07-25

  周末无事,喜欢到英雄山文化市场闲逛。这种逛不像买东西,倒更像是探访古迹。走在那些瓶瓶罐罐、古书旧画之间,有一种站在齐长城旧址上的感慨,又似挺在五千年儒家文化上的辽阔。这个高峰以年复一年的时间来累积,以里复一里土地的浓缩来搭建。 
  看到那把椅子时,我感到它是一个与我约会性格独特的朋友。它安然地坐在午后的阳光里,带着一种超然与凝重。坐板是整块的木头,后背是整块的木头,扶手是整块的木头,不规则、不对称的椅腿,让人感觉它是随手从千佛山捡来的枝桠。清漆覆盖下的深棕色皴裂的表皮,昭显着沧桑与深邃。
  它不是守候于客厅的朋友,它应该等你在乡间,在空山新雨后的松树林,在开满菊香的后园里。倒也非是因为它体态的宽大、笨重而做工粗糙,客厅没有它足够的空间,也不是它因为结实耐用,又散发着木头的香味,而是因为它本来就是树木葱茏的山的伙伴。它是山间的隐士,纯朴粗犷又超然物外,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去寻访它,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喝壶茶。它的厚重给你足够的自由与安心,不用担心它会散开来,将你摔倒在地。看到它,摸到它,坐到它的身上,亲切感就会油然而生。仿佛它就是你的亲人、朋友、长辈,在它面前你可以肆意放纵,抖落掉一身俗世尘埃,轻松如赤子。 
  随意坐下来,心情像穿越时空,回到了圆月下的黑虎泉旁。小的时候总喜欢听老人们说古,尤其喜欢那些以“很久很久以前”开头的故事,它带着一种可以慰藉心灵的安宁与神秘。长大以后,爷爷奶奶老了,有的故去,父母膝前盘踞着该听这些故事的小家伙被赶到创造故事的位置,生活要求我们为将来的孩子创造出新的“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可喜欢听故事的心并没有变,我们只能读书、看电影,自己去找故事给自己听。 
  再不然,就是在这些旧东西里找故事。这把椅子,不知它来自何方,有过怎样的故人旧友。但它的稳重、练达,足以让我们去猜测,去揣摩,在冥冥中与那些未曾谋面的朋友交谈。用心去倾听,那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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