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新婚。望着弟媳身披婚纱恬和幸福的微笑,妻子说他们留住了青春。 想当初,我和妻子在心旌神迷的恋爱岁月里,曾经对身披婚纱的婚礼作过多次遐想。我曾一再发誓要让妻子在新婚时身披婚纱,让岁月留下我们相爱的深深记忆。尽管那时婚纱还是比较新奇的都市风景,不像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的婚纱摄影和出租婚纱服务。事实上,当我们真正走上婚礼的红地毯时,却是一身便装接纳了亲友的祝福,我的心里为此充满愧疚。那时,我刚刚结束对藏北那片高原的体验,一身清贫地迎娶了可爱的妻子。一贯喜欢做梦的娇小的妻子在我提到没有兑现婚纱的诺言时,竟快乐地拿起了我从藏北带来的雪白的哈达,并戏称说那就是最好的婚纱。 雪姗姗降临了。在我和妻子计划带着爱子天一亮就去婚纱影楼补照婚纱照时,大地已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我和妻子在欢欣中和爱子在雪野上嬉玩着,看雪的精灵调侃似的洒在妻子的肩上、头上,我的肩上、头上。我用摄像机一遍遍地制造着雪的特写似乎忘记了和婚纱影楼约定的照相时间。在我突然想起去拍婚纱照催促妻子时,妻子竟满头是雪地在野地上牵着儿子狂奔,高声叫喊着;“不去了,你何不在想象中去一次双湖和尼玛(两地均在藏北)!” 妻子领儿子在为新堆起的雪人精心地粘贴着头发和胡子。我又一次催妻子,妻子抬头看了看我,问道:“这不是很好吗?何必让别人以为我们是再婚呢?如果补婚纱照,等我们白发的时候吧!” 听妻子说这通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震动了一下。我忽然感到自己已变成了老诗人曾卓的模样,远远地眺望着那个远在异国的港口,看我和妻子正用满头飘起的白发充当着我们人生之旅的最好的婚纱,甜甜地笑在夕阳红里。 □亚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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