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分数揭晓了。
这之前，我家的那位考生足足有两天没能睡觉。传说２２日零点就可以通过声讯台问到分数，她还真的很准时地拨了那个不知道背了多少遍的查分电话，一直到２４号的下午一点多，还是被告诉“将在近期开通”。她一气之下，自顾自地午睡去了，实在是抗不住了。却不料，刚迷糊过去，有电话来报讯，说声讯台已经通了。一个鲤鱼打挺，瞌睡全消。
我家小姐向来低调。考试回家后，第一句话便是“我这次反正考得很糟糕”，脸上却并没多少阴霾。任你怎么问，她都是这么一句，让你托不着底。次日去学校取来标准答案，脸上还是那点瞧不出深浅的笑影。叫她估分，她说，５００分。我们不信，她来了个明细账：语文９０、数学９０，英语１２０，综合２００。一算，齐头齐脑５００分。我开玩笑，你倒也真高水平，“秤杆”这么好？！
余下来的日子，看她整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做什么都没了心思。很想问问她，很想劝劝她，但最终还是随她去。这回，这回终于“开宝”了！强作镇静，忍着怦怦心跳，听着那位机器人似的小姐缓缓报分——我顾不得听别的，只在那机械的声音里找到了“你的总分５６２分”。撂下电话，她拉住了我的手，冰凉。她对我说，会不会弄错，我怎么可能这么……
我笑着说，那我们去查查看，会不会搞错？她还是不信，疑心自己会不会把准考证号码搞错。再打一次吧！结果，当然一丝不差。她笑了。这下，我要问她了。为什么会差别这么大？其实，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她宁可往坏处想……
她的笑，这回有了花开的感觉。
这下心愿了了，大家都这么想，也都这么说。不过，过了一个夜，又不对劲了。要填志愿了。麻烦又来了！她只高出重点线２１分，高不凑低不就的，不知道应该填哪一所学校。我们不能不跟着她犯愁。可是，我们谁都不懂，我们家里，从古到今，还没有出过大学生。我们没有经验啊。前几天，是她一个人在急，现在，大家都为她在“思索”……
最后还是她自己把头一甩说，不去管它了，就当自己考了５００分！她能想通，当然最好。只是，她真的想通了吗？我说，本来是喜事一桩，你怎么像是赌气。她愣了愣说，以后杀了我也不会再考什么大学了！烦！
□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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