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70年代,表姐家的孩子多,大大小小一排七个。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实在看不过眼,最终咬咬牙,跟父亲商量把表姐要来看孩子。表姐那年也不过才十三,充其量也还是个孩子,与其说看孩子,不如说是减轻表姐家庭的负担。 那个被看的孩子就是我,那年我三岁。 那时母亲在供销社上班,早出晚归。清晨临出门时,母亲通常会准备好午饭,表姐只要热热即可。都怪我那时太不懂事,时常会把表姐气得哭。但哭归哭,无论如何表姐是不舍得让我受半点委屈的。 在我十三岁那一年,大姨家给表姐张罗了一门亲事,那时我还小对此并不关心,只是后来从大人的嘴中得知,表姐为了自家哥哥,是换的亲。虽然表姐心里不满意,但为了家里那个瘸腿哥哥她再一次牺牲了自己。 记得表姐结婚那天我作伴童,个子高高的表姐打扮得比平时漂亮许多。但当时我不明白大喜的日子为什么她却哭得一塌糊涂。后来听大人讲表姐夫是有病的人,犯起疯来吓死人。哎……表姐,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一辈子你总是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才能做一回自己呢? 再到我上高中那一年,表姐和表姐夫去了东北,在那里租了房子,靠生豆芽、煮玉米、卖花生为生。短短五六年间,在表姐勤俭持家、起早贪黑的努力下,挣下了十万块钱。而表姐夫的病也在表姐的精心照料下再没有犯过。大家都说好人有好报,从表姐打来的电话中经常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然而好事多磨,1998年表姐、表姐夫却意外被火烧伤,表姐一次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两人还留下一脸、一手的伤疤。可怜的表姐又一次跌入人生的低谷。 但这一次意外并没有把表姐打垮,表姐很快振作起来,用实际行动再一次向命运挑战……从表姐的电话中我知道现在表姐的孩子大了,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每年一到冬至前后,表姐就会给儿子邮寄来棉衣、棉裤,年年不落。我也说过现在有鸭绒服,别再费事了,但表姐总是说还是新棉花暖和,争执几次我也只好随她了。 表姐就是我的榜样,也是我生命中一棵生生不息的大树,在我失意彷徨时给我鼓舞,给我力量。 我爱表姐。 □舞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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