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学校的时候,知道父母在庄户地里不容易,每月寄给我的 二百元生活费虽然微薄,但还是在我的拮据下游刃有余地解决了吃饭 买书这些日常开支。看着别人每逢周末就大袋小袋地从超市里拎回各 种各样的零食,我就想,等自己挣钱了,也要大袋小袋地提一回不可。 一毕业就到了所在的单位,刚去的那会儿,除了工作就盼着自己 的第一份工资,天天数算着日子。单位逢月初发工资,我却是在月中 旬上的班,到下个月初,看见其他人都喜滋滋地领了工资,我只有眼 馋的份儿,使劲地将头埋在办公桌里,面对同事和领导还要做出一种 平静的表态来,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和失落。接下来的一个月, 出奇地漫长,就如守着初春的枝芽儿一样,一天一天毫无进展。好不 容易熬到月初,发工资的时候单位竟破例地给了我两个整月的工资。 这么多钱放在手里,不知是惊还是喜,总有一种莫名的重量和激动。 领导半开玩笑:“小刘,这第一份工资准备怎么花啊?”我支吾 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五六,只能说:“还没想好呢。” 回到宿舍里,怀里揣着那个火烫的信封,心一直没停止扑腾。定 下神来才想起领导的话,是呀,这第一份工资应该怎样花呀? 打了个电话给父亲母亲,都很好,就是忙。我说我发工资了,家 里需要钱就寄过去,父母竟坚决推辞,说什么也不要。 怀里揣着钱,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看着对面大街上从 超市购物回来手提大袋小袋的人们,我一鼓气揣上钱走进了超市。 推起购物车在人群中穿梭,也学着别人精心细选,但最终车里也 没放进什么东西。好不容易碰见自己喜欢的,却又在标价牌前打了退 堂鼓。最后出来一看,手里拎的只是一盒牙膏和几两小菜。 其他那些钱抽出几张给母亲买了治腿疼的药,又抽出几张在单位 的食堂里办了张优惠的饭卡,剩下的就都成了我平生第一个账户的“ 基金”了。 □刘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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