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在我家楼下搭了个小铁皮屋,卖些烟酒糖茶日用百货。而出家门不远就有两个连锁店,什么都不缺。妈说,邻里之间,东西尽量从他那里买;而且天暖了,吃完饭,大家爱在楼下健身、聊天,不管怎么说也借了人家的灯光借了人家的营业面积。 前一阵,妈从他那里买了一大包厕纸,价钱高低不说,实在是不怎么好用。爸抱怨说,厕纸不结实,容易——呃——造成手污染。我也感觉纹路深刻,手感十分不爽。我像往常一样拿了一包在单位用,由于我的厕纸在办公室早就实现共产,便引来埋怨无数。有的说,见水就破,擦脸后一脸圣诞老人的雪花片子;有的说,的的不讲阶级感情,斤斤计较,拿那种东西来糊弄群众。我一听,坐不住了,都上纲上线了,这劳什子害的。 终于,一大包厕纸快要见底了,可是忧虑也渐渐加重。妈说再怎么着也不能得罪邻居,还得从楼下买,将就着用。我和爸坚决不肯。于是如何把纸买回来而又不破坏邻里感情,就成了一个难于上青天的问题。我请教于同事,一个个都十分热心的献计献策。一个说:“从商场买零装的,用你的包装回去。”用我新买的漆皮包偷渡一卷厕纸,还有被撑坏的危险,滥主意。还有一个,愿意自告奋勇给我家送一包,说让我配上音乐: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卫生纸。 笑完了,闹完了,这件事依然越来越迫在眉睫。于是费尽思索后,设计出这么一个场景:在一个工作日的下午,向领导请假,说感冒得厉害,同事也添油加醋地帮腔。领导说那你写一个请假条,月底扣除奖金。然后我忍着心痛坐车去商场尽情挑选厕纸,买了回家。看看手表,和往日下班时间一样。镇定地走到楼下,邻居问,买纸回来了?我昂首挺胸,自豪地拍一拍,说:“单位发的!” □雪人的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