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看报,走进一个人,热忱地叫我:“小贺,哟哟,都发福了哟……” 我仔细一瞧,这人我并不认识。可人家能叫出我的姓,说明人家是认识我的。于是赶紧握手、让坐,又四处找茶叶给他泡茶。 一边泡茶我一边寻思:他是谁呢?同学、战友、亲戚还是哪个单位的相识? 我的脑子高速旋转着,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人却像跟我极熟似的,一边翻着我桌上的报纸,一边跟我大谈拉丹躲在哪里、萨达姆的两个儿子死了、刘晓庆出狱了,仿佛我和他已经认识几十年似的。 不过,按多年养成的习惯,我还是打起精神和他神聊,可我的思想一直在开小差。 我试探着问他:“最近忙吧?” 他说:“忙。唉,忙得一天24小时恨不得掰成42小时用。忙得什么都忘了。大前天我岳母生日,可忙得我彻底忘了个干干净净,结果一回家你嫂子就跟我大吵了一架……” 我听得还是稀里糊涂,搞不清他到底是谁,是干什么的。于是我又顺着话题问道:“我嫂子还好吧?” “她呀,还那个样。”这人说:“单位半死不活,自己就呆在家里干干家务,打打麻将,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我还是听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尽管我一直想不起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还是满脸笑容和他神聊。要知道,讨好一个人总比得罪一个人好。假如他真的是我一个久未谋面的同学、战友或者亲戚,一旦怠慢,日后传出去,那人家还不说我势利、忘本…… 聊了一个多小时,该吃午饭了。 我说:“到我家去远了点,咱们去附近的‘湘水人家’随便吃点吧!”自然,中午这一顿饭是我请客了。 饭桌上,两人你敬我、我敬你,酒酣耳热,就好像是真正的朋友一样。可我就是不好意思问他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临走,这人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剔着牙缝儿里的碎肉,豪气冲天地对我说:“小贺,下次到我那儿去,到我单位,到我家,随你便,我请客。啊,一定要来呵,不来哥哥我可不答应……” 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单位在哪,更不用说去他家了,可我还是连连点头说:“一定,一定去。”最后,这人才红光满面、醉态蹒跚地走了。望着这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一直在琢磨:他到底是谁呀? □贺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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