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5月，上海商务印书馆的编辑庄俞先生，在游过曲阜、泰
山后，又来到济南游览。在短短的三四天时间内，他游了珍珠泉、趵
突泉、大明湖、千佛山等风景名胜，并将这些地方的概貌写进了他的
游记之中。拂去历史的尘烟，稍加整理，我们就可以约略地看到当时
这些景观的真实面貌……
珍珠泉
现在的珍珠泉大院，在民国初年为都督府所在地。都督府规模宏
伟，殿宇错落。园内人工开凿的玉带河曲折如带，朱栏夹岸。清清的
泉水注入其中，净明如镜。大院西边的珍珠泉，占据了半个院子。泉
池为方形，白石砌岸。串串水泡不断地从泉池南面涌出，如珍珠喷洒，
似如玉屑倾泻，“朝夕无休止”。珍珠泉水极为清澈，水中游鱼成群，
大者有二三尺长。它们往来嬉戏，如在镜中畅游。池畔立有石碑，上
刻“珍珠泉＂三个大字。池边还有厅堂数间，厅堂中有不少名人题写
的牌匾，有些楹联写得颇佳。
趵突泉
坐落在济南老城西南门外的趵突泉，为一长方形泉池，泉区低洼
而又狭小。泉池四周，“殿宇湫隘”。因为疏于管理，附近居民随意
在泉中洗濯，致使泉水变得混浊，远不及珍珠泉那样“安处衙内”，
“不染俗污”。泉中心三个泉眼的泉水竞相喷涌，“三株并发，高于
水面数寸（疑为尺之误）”。泉边的吕祖祠，其内屋形式颇似上海的
城隍庙。泉周围为繁闹的集贸市场，农历每月的初二、初七为小集，
而大集则每年一次。1913年5月5日适逢大集，只见泉边毗连的店铺里，
各种货物杂陈，非常丰富。商店销售的货物主要有妇女首饰、儿童玩
具及日常生活用品等。来赶集的人熙来攘往，“都人士女，摩肩接踵，
有不远数十里来者”，可见当时的趵突泉集市十分热闹。
大明湖
大明湖在济南城的北隅，湖面宽阔，据说面积九百八十亩，占济
南城的一半。湖中芦苇丛生。傍湖居民在湖中筑堤为界，争相占据湖
中的水田。水田间堤坝纵横交错，如农田之阡陌。片片水田中或栽蒲
藕，或养鱼虾，湖民都以此为生计。于是这有名的湖泽，遂成曲折的
河渠。
湖中的游艇有两种：一种为带篷的画舫，乘一次约需铜币40枚；
另一种为无帆小舟，乘一次需铜币20余枚。游船只能从水田间的船道
中通过。堤上的芦苇，高过船顶；堤边的船道，仅容得下往来的画舫
通过。最窄处会船时需一方停靠堤边，对方的船才能过去。
湖中的历下亭，飞檐八角，亭内立有清代乾隆皇帝手书的“历下
亭”御碑。亭后的名士轩，有厅堂五间，厅内外有许多名人题写的楹
联，其中以何绍基题写的“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为最佳。历下
亭以东的汇泉寺，时为中华佛教协会支部所在地，其旁为关帝庙，其
上为文昌阁。登阁四望，全湖风光历历在目，尽收眼底。湖东北岸的
张公祠，为清代山东巡抚张曜的专祠。该祠殿宇雄壮，祠前设有戏台。
其左面有厅堂三间，小池一方。临池有一船亭，曲廊四绕。在此观远
山近水，饶有情趣。
大明湖北岸的北极庙，位于济南的北水门以内。旧时济南只有东、
南、西三门。北面因限于风水之说，设水闸而不辟门。遇到大旱时，
便关闭南门而开启北面的水闸，据说这样便会下雨。北极庙建在一高
台上，它高过城墙，自下而上有三十六级台阶。其前殿供奉水神真武
大帝，后殿为真武父母的享殿。
千佛山
千佛山在南围子门外约五里处。从山下登山，有东西两条山路。
山路石阶整齐，曲折蜿蜒，松柏夹道，浓阴蔽日。过了“齐烟九点”
坊，再过“云径禅关”坊，便来到千佛寺。前人在游记中说，因山壁
上遍凿佛像，有千余尊之多，故名“千佛山”。就眼前所见，此说恐
未足信。千佛寺内的梵宇僧楼已经破旧，惟独朱衣阁下有房屋数间，
站在那里可远望泰山巍巍，黄河如带；近观明湖如镜，风光如画。远
山近水，皆明丽而清晰。连远在百里之外的泰安城，也可在烟树苍茫
中指点视之。 文／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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