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钱很少，济南话有一个四字“成语”：毛儿八兮（音mǎoer
bāxī）。
“毛儿八兮”是多少？大约从七八分钱、八九分钱、一角来钱到
一角一二……都可以说成“毛儿八兮”。货币单位的元和角，在济南
话中称为“块”和“毛（读三声）”或“角”（音juě）。日常生活
中说“毛”的时候多，如把“角票”称为“毛票儿（音mǎopiàor）”
等；在一些定型词语和特定语境里当然也说“角”，如：块儿八角。
由于“角”和“脚”济南人都念做“juě”，属于同音字，所以过去
常听到这样的玩笑：小孩给父母要“一角”钱，父母就会逗趣说：“
行，我正想给你一脚哩。”
硬币的两面，一面印有面值数字，一面印有国徽或其他图案。济
南人把印有数值的那面称为“字儿”，把另一面称为“闷儿”。以前
民间曾流行一种猜硬币正反面决定输赢的游戏：甲先问乙“要字儿还
是要闷儿”，乙决定要一面，甲便将一枚硬币放在双手合拢的掌心中
上下晃动，然后高高抛起，待其落定后，假如是乙要的那一面，则乙
赢；反之则甲赢。
说到硬币，其实这是现代的叫法，过去济南人称之为“银格儿（
音yíngēr）”。把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或纸币统称为“分钱儿”
，把以角为面额的纸币叫做“毛票儿”，把一元的纸币说成是“单元
儿的”或“单块儿的”。
济南人对货币的称谓，反映了济南传统的货币文化。大家知道，
我们的祖先最早使用的货币是贝，但最早的金属货币是在哪里发源的
呢？答案是，在济南。《管子·山权数》就记载夏禹曾“以历山之金
铸币”。原来，在我国古代有一种灾年铸币的说法，夏禹在位时曾经
一连五年闹水灾，夏禹便组织人们“以历山之金铸币”，用于赈灾、
帮助因没有粮食而被迫卖掉儿女的人赎回自己的子女。另外，考古界
一般认为，方孔圆形的“制钱”最早也是先由齐国铸行的。1960年在
济南市区五里牌坊出土一瓮古币，就有齐国“制钱”599枚。
所谓“制钱”，辛亥革命后早已不流通，但大多数人都见过。过
去常有小姑娘用一两枚“制钱”加上几根鸡毛缝制毽子以供游戏。至
于济南话中的詈语“半吊”、“二半吊子”，实际上也都是由“制钱”
衍生出来的。一千个制钱是一吊，“半吊”只有五百钱，“二半吊子”
只有一吊的四分之一，“二百五”也。
文／张继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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