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的写作姿态是在幽闭中开放,在宁静中动荡,以忧伤传递温 暖,以凌乱透视秩序,借想像解构现实。她在一个狭长而窘迫的领域 使文字世界呈现出了斑斓、蛊惑、灵幻、湿润的面貌,组成那个领域 的不外乎几个词汇:男人、女人、身体、灵魂,它们彼此既割裂又粘 连,相互寻求着、缠绵着、搏斗着,在这个过程中暴露出那些遮蔽在 人性深处、引导人们不断地欺人和自欺的秘密。继《男人传》、《女 人传》之后,海男在长篇小说《花纹》中,进一步通过极端的语言感 受,复杂而本真地表达了对身体的迷恋、感激、焦虑、剖析、申诉, 借此展开对男性世界直达本质的洞悉和批判,以完全的女性立场表现 女性的情感成长和精神突围的过程,描绘她们自我放逐、自我怜惜、 自我斗争的心灵史。 《花纹》这部小说主要描述了三位年轻女性萧雨、吴豆豆、夏冰 冰同男人之间的关系,她们的身世、遭际、性格差异很大,但有一点 是相同的,她们都在男性的世界里摇摆,在权力和金钱的符咒下痛苦 地挣扎,这种伤痛往往开始于身体,而又结束于命运。原本就不平等 的宿命般的男女关系被消费时代的欲望强烈地突出和扭曲,现实社会 的洪流迫使她们的精神轨迹总是处于“在路上”的出发状态,于是她 们注定要在颠覆——重建——消解的男女关系曲线图上做循环式地奔 波。等待她们的可能是幻灭,也可能是生机。 海男的小说语境里有一股被云雀、墙、罂粟花、土豆、山歌、雨 水等包裹着的诗一般的神经质和孤独感。那是她自己酿造的,也是文 学奖励给她的一颗另类果实,其光鲜的色泽、肥美的汁水和顽强得有 点乖戾的内核常常使人欲罢而不能。在《花纹》中,海男对于女性命 运的书写和咏叹,又一次因为她迷离的语言特质显现出了深刻而华丽 的悲剧美,像呜咽的花朵,像绝望的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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