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小聚,听刘玉堂先生说《小放牛》,他竟一字不落地将《小 放牛》的唱词全说了下来。我称赞他记性好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先 前他写过的任何东西,未发表之前他都可以背下来的,甚至包括中篇 小说;现在只有未发表的小随笔可以背下来了。我十分地惊讶,说是, 你的文字十分地流畅,也比较好背。他说,主要是字斟句酌过了,便 会烂熟于心,且企盼着发表,就时刻放在心上,不容易忘掉的。 玉堂是有一个比较固定的读者群的,我及我们全家便是其中之一 二,我的老娘竟将她所看到的玉堂的每篇文章都剪贴了下来。能让一 个老人喜爱到如此程度的作家,真的是不多了。一次在公共汽车上, 听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议论玉堂在《齐鲁晚报》上新开的专栏 《戏里戏外》。一个说,刘玉堂又在晚报上开专栏了,你注意到了吗? 另一个说,注意到了,这样的文字,也就他来写,几乎全是介绍性的 文字,让他一说,就各自一个味道。我在旁边听着就十分地赞同,原 以为玉堂的文章,只有我这个年龄段以上的中老年喜欢的,不想年轻 人也非常地着迷。 《戏里戏外》好,首先是选题好。他于《开场白》中说,之所以 开这个专栏,一是因为戏曲本身的魅力,二是因为他手头有两千多出 戏曲剧本,不利用起来是一个浪费。其实还有重要的一条,是他关注 到了各类戏迷及戏曲爱好者的精神需求,关照了他们的兴趣及爱好, 甚至解决了他们的某些困难(如他引用的经典唱段的唱词),有一定 的实用价值。像那段紫竹调《燕燕说媒》,我就是第一次这么完整地 看到它的唱词,先前想找,却不知到哪里找。 其次是角度好。正如他在《开场白》中所说,他不是戏曲工作者, 不会从专业的角度,而只是以一个观众和小说家的身份来说事儿,这 就更易得观众或读者之心,获得他们的认同感。看来这个目的是达到 了。每篇短文几乎都能让不同经历的人引起相似的联想,特别是他说 的“戏外”的部分,像接亲戚来本村看戏了,换了戏了却希望那漂亮 的小女演员再出来一下,都能引起我们的联想和共鸣。 他的见解也十分的地道、到位。看似不经意地随便那么一说,却 特别有说服力、感染力。像他看《贵妃醉酒》最大的感受是“美感比 意义更重要”;他对那个经典唱段的分析是“既优美又混乱”,是一 俊遮百丑,还有进一步加工、完善的余地;艺人与艺术家最大的区别 就在于敢不敢和能不能对传统剧目进行改革,使其更加合理科学、日 趋完美等,都很有见地。那篇《先打官司后上朝》我也十分赞赏,这 是真正切中要害的东西,比那些浮皮蹭痒的东西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这都缘于他的正直、朴实、博学和智慧,我从他的另一篇文章中得悉, 为这个栏目,他确实也读了不少书,下了不少工夫。 玉堂的文字特别有咂摸头儿。它让我们想到个人相似的经历、相 似的喜怒哀乐,过后再琢磨一下的时候,还会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苦 涩之感,自哀自怜上一会儿。看《戏里戏外》,真的是可以感受自己 的舞台、百味的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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