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尘封的日记打开,回忆这一切讲给女伴听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回忆里呼吸。 我给她倒了杯葡萄酒,高脚杯里透彻的红色也仿佛是多年来心情的沉淀,带着幽幽的伤感。看着半透明的液体,我也喝了一口,瞬间,酒精冲破记忆的闸门,顺着我的血液奔涌而出。 那是一个明朗的午后,空气中飘着栀子花的清香,阳光柔和地照着车窗,我把头靠在玻璃上,半边脸被阳光照射得异样温暖。 “你想吃点什么吗?中午还没吃东西呢?”耳边飘过他的声音,我没有动,只是对着车窗笑了笑,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词:“深沉。” “你怎么不说话,一定饿坏了吧?我们下车就去吃麦当劳吧,今天那里搞活动。” “什么?去麦当劳?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里。” “麦当劳的口味不错,环境也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去,我要吃肯德基。” “但是,我喜欢吃麦当劳,虽然也……”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从来没有计算过和他眼睛相遇的时间,但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我感受到彼此之间在冰冷的言语里所产生的空间距离和一种无法忍让的态度。我似乎能从他犀利的目光中听到我们心底颤动的声音,这是一种无言的拒绝,更是对爱的任性。 “那好,你去吃麦当劳,我去吃肯德基。”我又一次把头转向窗外,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他无奈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也许小小的一件事就能看到交错在坐标上的两个点,就能改变今后的一切。我只记得,下了车,我们俩都没说话,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时候的我们对彼此的包容和忍让都荡然无存。 “那后来呢?”女友问我。 “前两天我又见到他了,在肯德基。他还是老样子,只是身边多了两个人,他的妻子和孩子。” “你们没有说话?”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本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却总也说不出来,因为肯德基里的孩子太能闹了。” 女友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这种感觉好像就是我当时看他的心一样干净透明。 我把葡萄酒一饮而尽说:“而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喜欢吃肯德基。’” □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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