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庭坐落在这个城市惟一的风水宝地,房价昂贵,环境优雅。可是福利院长大的泪珠儿搬进这象征尊贵的住所时,显得无动于衷,她的养母严沁婷不由讶异于她的特别。 严沁婷决定领养泪珠儿的时候,泪珠儿已经将近7岁。福利院院长说,泪珠儿的父母分别是律师和医生,在孩子刚刚满月的时候遇到空难而双双辞世。刚抱来的时候这孩子从早到晚泪水涟涟,所以大伙都叫她泪珠儿。泪珠儿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长大了只会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那种人。陪同沁婷前去的好友邵一剑劝她挑个好的。可沁婷认准了这个孩子,与院长签下了生死合约,声明无论如何决不反悔。 泪珠儿有许多陋习,令严沁婷头疼不已。她向一剑抱怨,一剑开始怀疑泪珠儿的出身。那故事太过完美,而实际可能是一个谎言。 为求一生平安,沁婷给泪珠儿起名严安,并不惜重金把她送入贵族中学。在这个有钱人成堆的地方,泪珠儿本能地亲近常受嘲笑的暴发户的儿子巴男,却对出身名门的阳光男孩谢丹青非常敌视。上大学后,泪珠儿和巴男谈起恋爱,在校外租房同居。为挣钱贴补,泪珠儿做起了啤酒妹。一天晚上考上名牌大学的谢丹青携女友藏蕾来到酒屋,与泪珠儿邂逅。由于丹青的在场,泪珠儿强作高傲。但为应付客人,还是喝得酩酊大醉,仪态尽失。谢丹青甚感惊异与迷惑。 巴男的父亲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两人只好重新搬回集体宿舍。但巴男开了色戒,在外面到处厮混。泪珠儿不但不以为怪,反而还帮助巴男向老爸讨要生活费。巴男爸惧怕泪珠儿这样太有主见的精灵,借口自己的儿子不成器要求沁婷说服女儿离开巴男。沁婷约见泪珠儿,摆明利害,泪珠儿却不领情。母女之间存在着难以化解的隔膜。 沁婷的事业成绩骄人,可个人生活却是接二连三的悲剧。她从师范大学毕业后,主动要求到贫困山区去当乡村教师。起初大自然的原始景色和村民的淳朴让她感觉温暖,简单的生活净化着她的心灵。她感到满足和沉醉,直到噩梦来临。那一天她患了疟疾,躺在床上无助地呻吟。一个黑影摸进屋来,像巨石一样压在她身上,疯狂地蹂躏了这个病人。清醒之后,沁婷仔细观察周围的人,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村民像往常一样老实而热心。沁婷深感人心叵测,决定对发生在黑夜里的事情守口如瓶。但正是这个隐秘的事件促使她永远离开了村寨。回城后,沁婷应聘到冰峰电器公司推销电风扇。她与一个叫云斌的小伙子搭档,两人一个能说会道,一个踏踏实实,配合得很默契。后来两人结婚,过起平凡的日子。 冰峰被香港的天美吞购,沁婷夫妇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了。公司的管理一片混乱,仓管员七叔冒称董事长罗时音的亲戚倚老卖老,刁难提货人员并从中捞取油水。渐渐地公司上下都为非作歹,推销员在自家公司还要层层上供,苦不堪言。沁婷多次想往公司上层反映,都被云斌劝住。直到有一次被七叔刁难忍无可忍,沁婷做好被开除的准备,连夜奋笔疾书,痛陈公司弊病,向香港的董事长发了一份长达七米的传真。传真引起罗时音的高度重视,他专程赶回内地,单独找沁婷谈话。事情的结局令人们大跌眼镜,一向飞扬跋扈的七叔被辞退,营运策略做了大幅调整,推销员从此提高地位,扬眉吐气。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罗时音决定将沁婷调至香港总部,做他的私人助理。为解决沁婷的家庭问题,罗时音开出了大额支票,支付离婚后云斌的生活费用。 沁婷到了香港,委身于老板,同时又辅佐他的事业,很快就练就了一身实战本领。然而到了第三年,罗时音的身体健康状况恶化,公司由二公子接管。罗二公子要求沁婷辞职,并只付给她三个月的薪水作为补偿。沁婷凉透了心,绝望地离开了公司。 在大街的电话亭里,沁婷拨通了那个三年都没拨过的号码,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云斌一直没有再婚,也没有搬家,他欢迎沁婷回来。然而就在几天之后,沁婷见到的,却是刚刚丧身车祸的云斌的遗像。 沁婷病了,独自一人在酒店躺了三天三夜后,她决定重新开始,好好爱自己。沁婷找到一剑,由一剑介绍到朋友所在的雪雁空调公司,负责江苏市场的开拓。到了南京,沁婷日复一日幽灵一样到处东游西荡,搜集市场信息。一日她混进金兰空调的订货会,结识了南京五金公司的业务经理房萍。基于会议上的交情,房萍答应试销沁婷公司五十万元的货品。旗开得胜,沁婷一下就成为公司里的传奇人物,且引起了总经理师晓梁的注意。沁婷当上雪雁的经营部部长,成为业内人士心目中的明星人物。 湖南人吕潘决定在他的大本营做雪雁的地区代理。他千方百计求见沁婷,却被拒绝。无奈之下他违规操作,从武汉的雪雁经销大户那里让利购回大批空调在长沙冲击市场,彻底打乱了当年雪雁的营销部署。沁婷不得不屈尊约见吕潘。两人初次见面,彼此印象都与想象中相去甚远。而数次交锋下来,吕潘竟然爱上了沁婷,并向沁婷发起了追求的攻势。吕潘虽然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沁婷暗恋的是师晓梁,只是碍于师晓梁有一个稳定的家庭。 一天晚上,沁婷接到猎头公司的电话后去赴约,发现竟然是罗二公子。他以高额提成为诱邀请沁婷加盟天美,遭到沁婷的拒绝。然而,雪雁的业务骨干还是被挖走了大半。沁婷建议师晓梁借机洗牌,全面整顿公司。 丹青和藏蕾就读大三下学期的时候,两家父母商议把孩子一起送到英国读研究生。办好出国手续后,两家在一家高级会所聚餐,患有十多年胃病的谢怀朴因为高兴破例喝了不少酒。饭后,丹青和藏蕾驱车前往寺庙烧香,半路却被告知立即返回。原来谢怀朴胃部大出血,已在医院里深度昏迷。藏院长亲自押送的血液迟迟未到。丹青一再要求输自己的血,医生只好告之真相,他与父亲的血型不同,并非是谢氏夫妇的亲生儿子。至此,谢家的和谐气氛不复存在了。丹青开始反复地思考同一个问题:我到底是谁? 丹青坐郊线车到福利院去,第一次体会到与他所熟悉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面对被遗弃的孩子,丹青似乎看到自己的童年,只想放声大哭。但精英教育已经磨掉了他身上的原始野性,纵情宣泄成为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 福利院的记录上没有谢丹青的名字。管理档案的阿姨劝他忘掉过去。 谢怀朴大病初愈,丹青询问自己的身世。谢氏夫妇三缄其口,执拗的丹青无法得知事情的真相,内心备受煎熬。他一人来到啤酒屋,与泪珠儿一起划拳酗酒,直喝得醉倒在桌下,还冒犯了泪珠儿。酒醒后,丹青专程去向泪珠儿道歉。得知丹青与自己类似的不幸经历后,泪珠儿深感震惊,对丹青不再像从前那样剑拔弩张,两人有了第一次还算正常的交往。 丹青走后的若干个晚上,泪珠儿彻夜难眠。她也踏上了寻访之路。院长希望泪珠儿能够调整好自己,接受养母,从心里感激她付出的爱。泪珠儿又找到已退休的边大夫,边大夫快言快语,告诉她所谓的亲生父母死于飞机失事纯属瞎编,她的母亲在医院生下她就溜走了,是警察把她送到福利院来的。 泪珠儿约见邵一剑,以向她提供重要信息为交换条件,意图问明自己的真正身世。一剑除了福利院长告知的谎言也并不知道什么实情,但泪珠儿的眼神似有毒针,让她脊背发凉。 谢藏两家再次聚会,本希望缓解谢氏父子的心结,却更加激化了矛盾。丹青宣布暂时不出国,先处理自己的事情。 学校快放假了,为逃避回家的尴尬,丹青在外租房,从家里搬了出来。 沁婷接到医院妇产科的电话,赶去为泪珠儿宫外孕手术签字。沁婷以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了解坚决要求院方不得做子宫或卵巢摘除术,泪珠儿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她跟母亲之间确实有着血肉相联的关系。手术虽然成功,泪珠儿还是患了术后忧郁症。 疾病可以改变人心,泪珠儿从心里接受了沁婷。 谢怀朴的公司被审查,谢怀朴等6名担任重要职务的人员被双规。谢怀朴在被带走的当晚,用手机吩咐妻子,请藏院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丹青。 真相是残酷的。丹青的母亲挂急诊住进藏院长的医院,产后大出血死亡。事后数日丹青的父亲来接孩子时发现他患了先天性梅毒,身上疱疹成片,惨不忍睹。丹青的父亲抛弃亲子,从此消失。谢家收养了丹青,倾注金钱和心血把他的病情控制住,并把他培养成了人人羡慕的优雅少年。 丹青前往破败局促的余祥里寻访亲生父亲崩牙昌。崩牙昌在夜总会看场子,丹青也成了夜总会的常客。丹青的生母当年做女招待,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有个好友狮头婆,现在在街口理发店做老板娘。丹青在狮头婆那里见到母亲的照片,知悉母亲的悲惨遭遇。 崩牙昌在夜总会被人砸伤,胳膊粉碎性骨折。谢怀朴还在接受检查,丹青养母鲍雪情绪低落。丹青不得不两头跑,看顾两边的家人。藏蕾等不到丹青,只好只身出国。 沁婷终于加盟天美,师晓梁一气之下和她断绝了来往。沁婷再度来到长沙做市场调查,方得知吕潘娶了新娘。沁婷不解于人心易变,一人在酒店里痛哭。吕潘前来,告知事情原委。泪珠儿来找过吕潘。偷看沁婷的日记后,泪珠儿方才知道一直被视为养女的自己其实是沁婷的亲生女儿。这个事实在已经化解了隔阂的泪珠儿心里重又埋下了仇恨。吕潘认为自己驾驭不了沁婷这样城府太深的女人,决定用迅速的结婚来遗忘一切。 一剑从泪珠儿那里惊异地得知自己的丈夫早有外遇,两人很快分居。周末的下午沁婷正巧打来电话,两个心情糟糕透顶的女人在一起互诉哀曲。邵一剑为了赚取名利,爆炒沁婷收养亲生女儿的新闻,沁婷多年的隐私曝光,名誉扫地。泪珠儿也在筹划撰写一本名为《身世之谜》的小说,成为各大出版社追逐的目标。泪珠儿变得比母亲更冷漠和凶残,丹青提醒她不要辜负母亲的爱,可泪珠儿早已无法感动。 沁婷万念俱灰,决定自杀,被心生预感的师晓梁赶来救下。 崩牙昌贩毒被判死刑,早早地走了,似乎是冥冥之中为了儿子及早解脱。而谢氏夫妇也已飞赴加拿大长住。丹青捧读父母留言,体察到不求回报的拳拳之心,不由得泪眼模糊。 泪珠儿却依然被仇恨所扭曲。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泪珠儿伙同黑社会分子闯入沁婷的住所,乱刀砍向这个给予她生命抚育她成长的人。在血光之中,沁婷向泪珠儿作了最后的忏悔和告别,她说:安安……我对不起你,我想说的就是这些……(长篇小说《我的泪珠儿》刊于2002年第5期《十月》) □原著 张欣 □缩写 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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